宽松的白色高领毛衣,搭配蓝色牛仔裤,踩一双帆布鞋。
到特警支队训练场的时候,那些在跑道上推着三百斤轮胎训练的特警队员,已经热得脱了上衣,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强烈荷尔蒙。
而训练场一角,顾清淮又在用眼神骂人。
他都没出声,往那一站,肩背直如利剑,面孔冷白俊美,气势逼人。
反恐突击队的小朋友们在他面前整整齐齐码了一排,耷拉着脑袋,大气不敢喘。
钟意等在旁边,直到邹杨看见她,告诉顾清淮,顾清淮这才回过头。
刚才拧着眉冷着脸一身戾气的人,微微一怔,下一刻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就有了笑意,冰雪消融。
反恐突击队的诸位就看着,他们队长那脸是冷不下去了,甚至喊解散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了笑。
邹杨:“看咱队长,一秒变脸!”
陈松柏:“川剧没有顾队,是他们的损失。”
喻行捂着腮装牙疼:“有些人表面是反恐突击队队长,其实是老婆奴。”
顾清淮递给他们一个“我女朋友来了不跟你们一群傻子计较”的不屑眼神,径直走向钟意。
而看到钟意,反恐突击队的诸位瞬间活泼起来——
邹杨:“钟导来啦!”
陈松柏:“来就来吧每次都破费!”
喻行:“这次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呀?”
钟意把手里的大包小包递给他们让他们拿去分,仰起脸看顾清淮。
这家伙在家跟在外面的反差极大。
刚才那么低的气压,别说是他手底下的队员,她都感到了压迫感。
顾清淮眼眸清澈,瞳孔深处都是明亮的纵容:
“怎么来了?”
她也不知道,明明刚分开多久?以前谈恋爱那会,一年能见一两次就很好很好了。
钟意想说自己在家这个房间转转那个房间转转,看不见他,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这个混蛋又明知故问,非要她讲出来。
她愿意顺着他,便柔声说:“想你了呗。”
顾清淮眼睛弯了弯,微微俯身附在她耳边。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昨天骂我混蛋骂得嗓子都哑了,今天又想我?”
队员面前,这位顾队长的表情颇为正经,浓黑的剑眉压在一双凤眼之上,面孔是冷峻的白,本就个高腿长一米八八,那身特警制服罩着宽肩、扎出窄腰,踩着警用作战靴,两条长腿是真的赏心悦目。
谁看了不说一声“禁欲系天花板”。
钟意心跳加速,却面不改色,只有耳朵在一秒钟之内红到要滴血,愤愤说:“讨厌你。”
却见顾清淮眼底笑意一浓,居高临下睨她一眼:“口是心非啊钟导,你明明爱惨了我。”
他那副有点臭屁的样子其实很可爱,像个吊儿郎当、跟心上人耍赖的少年。
好吧,她认输,十个她加起来都不是顾清淮这个兵痞的对手。
正好这会儿是下班时间,那些赤着上身的特警队员结束训练,呼啦呼啦跑过来找自己的衣服。
钟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被顾清淮拉着手腕,直接往怀里一带、把她脑袋按在了怀里。
眼前一片漆黑。
这位反恐突击队的队长威严还在,淡声下命令:“十秒钟,衣服穿不好的负重十公里。”
钟意仰起脸,对上他冷硬的下颌和抿成直线的嘴角,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顾清淮冷着脸垂眸,那眼神充满警告意味:“不要看,我会吃醋。”
他吃醋,会明明白白说出来,真的很戳心。
“我眼睛瞎了,”钟意故意把眼睛眯成弯弯的线,“我看不见别人,只能看见你。”
顾清淮被逗笑,咬住下嘴唇。
他一笑,边上的队员就开始起哄,队长威严毁于一旦。
他们训练场上怕他,私底下又很崇拜他、喜欢他,人缘是真的很好。
钟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看他薄唇抿成一线却又忍不住勾起。
那无可奈何忍着笑的样子,像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特别让人心动。
他低头看她一眼,睫毛很长很软,扫到她心脏一般。
心脏发痒,想吻他,就现在。
所以在大家从训练场往食堂走的时候,她拉住顾清淮的手。
偌大的训练场空无一人,一个眼神,顾清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一勾,轻笑出声。
看看自己走远的队友,再看看面前的钟意。
他俯身和她平视,笑着去捏她脸颊的软肉:“小恶霸,强抢民男呢你?”
钟意被他话
音里淡淡的宠溺搞得耳朵一热。
他这个人太过游刃有余,明明看穿她所有心事,却不戳破,只等她自己送上来,这种时候绝对不会主动。
顾清淮好整以暇,背靠墙站,虽然站姿松松垮垮,但那肩背天生就直。
他穿警服帅得人腿软,不言不语的时候标准的高岭之花。
下颌冷硬,俊脸清晰,每道线条都透着不怒而威的肃杀。
钟意手搭上他的肩,肩章上的四角星花落在掌心。
她被蛊惑,小小声说:“你穿警服好帅。”
“过奖,”顾清淮扬眉,“钟导也很漂亮。”
钟意攥着他的警服踮起脚尖,嘴唇贴上去,顾清淮扶住她的腰。
他没有闭眼,看她害羞,看她脸红,看她茫然无措眼睛变得湿漉漉。
她心里的小兔子狂跳,跳得她底气不足:“亲不亲……”
顾清淮眉梢微抬,眼底笑意渐浓,微凉的指尖扣住她的脸,抬高。
他薄薄的嘴唇,说什么都很动听:“每次看到你脸红就好想吻你。”
额头相贴,那平时清冷的嗓音温柔到有些蛊惑::“高中的时候也是。”
明明更亲密的时候也有,可一句话就让她蓦地脸红心跳。
薄唇压下来,她听见顾清淮语气轻轻地说:“现在也是一样。”
-
市公安局离他们曾经就读的高中离得很近。
之前拍摄纪录片的时候,总能听到附中的上课铃声。
午饭是在高中后面的小吃街吃的。
钟意喜欢热热闹闹的地方,喜欢人潮汹涌、顾清淮回头,目光搜寻她、牵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饭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钟意忍不住感叹:“好多漂亮小姑娘哎……”
她们眼神明亮,胶原蛋白充足,脸颊尚且稚气。
还没有吃过苦,也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在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候。
好多好多年前,她好像也是这个样子,但是她羞涩、内向、很少讲话。
最大胆的事,也就是在顾清淮睡着的时候,偷偷看他。
所幸,年少时暗恋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未婚夫。
让她觉得,命运垂怜,之前吃过的苦都没有白吃。
顾清淮垂眸,看到钟意眼里的艳羡,言简意赅:“你也是。”
钟意眨了眨眼:“我也是什么?”
顾清淮:“漂亮小姑娘。”
钟意皱了皱鼻子:“我都多大了。”
顾清淮捏捏她的脸:“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他个子高,却习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弯下腰来,这样她不必仰头。
周围人来人往,她被他身上清爽的气息环绕。
清越好听的声音,近距离落在她的耳边:“就算你到七八十岁,也是顾清淮的小姑娘。”
顾清淮的小姑娘,钟意把这几个字在脑海来来回回读了几遍,甜甜的味道无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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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淮牵着她的手,任由她在每个摊位前好奇张望,耐心等她敲定要吃什么。
小吃街已经大变样,钟意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
她绑着高马尾,明眸皓齿,在一众穿蓝白校服的女孩子中间美得出众。
有小男生频频看她、然后喊自己同伴,最后齐刷刷一起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而后,在触及她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时,再一起收回目光。
“怎么办呀,”钟意皱眉,很难选择的样子,“我每一样都想吃。”
“那就都尝尝,”顾清淮扬眉,“吃不完的我会吃掉。”
章鱼烧、脆皮炸年糕、裹着整颗草莓的雪媚娘,还有鱼饼、钵钵糕……
钟意开开心心把肚子吃撑。
余光瞥见迎面走来的高中生,男孩女孩悄悄牵手。
她戳戳顾清淮,让他也看:“好遗憾,我们高中的时候都没有早恋。”
刚才买了一串脆皮炸年糕,好辣,她吃不了,递给顾清淮。
顾清淮刚吃过辣,皮肤白白的,嘴唇红红的,色泽很诱人,勾人不自知。
听她这样说,他轻声说了句:“我一直都在你身后,看着你。”
那惯常散漫没有情绪的声线,此时此刻轻如羽毛,软软沉沉直抵心尖:“在去做操的时候,在你去黑板写题的时候,还有去食堂的路上。”
心动难以言表,周遭喧嚣掩埋不过心跳。
他的睫毛和嘴唇都柔软,钟意读出他的唇语:“我一直都喜欢你。”
可不可以给她通往过去的时光机,在他看她的时候,回头看一看他。
可不可以给她后悔药,在她不受控制说分手的时候,伸手去拥抱他。
可不可以把时间就此按下暂停,当他在自己身边。
钟意攥紧他的手,浅色瞳孔有水光:“我也一样,顾清淮,我最喜欢你了。”
午后阳光晴好,距离顾清淮回市局上班还有一会。
两人坐在小公园的排椅上晒太阳,日子惬意得像爱情电影。
钟意靠在顾清淮肩上,听他问:“下午要做什么?”
“不知道,”难得如此漫无目的,她没有什么想法,“可能找个电影看看?然后等你回家。”
顾清淮垂眸:“回去睡个午觉?”
钟意语气认真:“我只有你在家的时候才会睡午觉。”
顾清淮:“为什么?”
钟意:“睡醒的时候,屋子里很黑,就像世界上只剩我自己。”
她抿了抿唇:“我会觉得很难过,尤其是,梦里还梦见你,睁开眼你又不在……”
“等你睡醒我就回家了,”他
() 温声耳语,“不信钟导试试。”
钟意眼尾一弯,孩子气十足地回了句:“试试就试试,谁怕谁?”
-
下午回到家,钟意先是处理了会工作,然后换上软绵绵的家居服,把自己缩进阳光晒过的棉被。
昨天晚上被顾清淮缠着、就没怎么睡。
这个人食髓知味,好像要把这些年自己欠他的都讨回来一般。
不能再想,一想就脸热。
钟意打了个呵欠,在和顾清淮身上一样的味道中,昏昏沉沉睡过去。
等她再睁开眼睛,室内一片昏暗,窗帘只拉上一半,能瞧见外面已经天黑。
看不见他人,便分不清梦境现实。
分不清现在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甚至分不清他们复合又在一起、是不是自己幻想。
巨大的恐慌来势汹汹刚要把她淹没,卧室的门就被推开,光线落在他脚边。
顾清淮走过来,俯下身来抱她:“醒很久了吗?”
钟意心底的委屈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甜甜的味道压下去:“刚醒。”
顾清淮目光清澈如水:“我说什么来着,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钟意搂住他的脖子:“睁开眼的时候你不在,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有些委屈的鼻音,落在他耳边:“以为我们在一起是一场美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你又坐飞机飞走了……”
顾清淮轻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侧过头吻她的耳朵、脸颊:“你在这儿,我还能去哪?”
钟意轻轻“嗯”了声,有种失而复得的侥幸。
“起床吃饭?”
“好!”
她不喜欢穿鞋子,这种天气喜欢穿厚厚的棉袜子到处跑。
但是顾清淮在家,她用不着穿鞋子,安心在他怀里当个废物,去哪儿他抱就好。
晚饭后,顾清淮打开电脑敲报告。
钟意凑近看了一眼,措辞相当严肃正经。
那冷峻眉眼间的专注,和少年时写数学题的时候如出一辙。
这位警官认真工作的时候,是真的不苟言笑。
钟意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还要多久才写完呀?”
她穿绵软的家居服,撒娇的呼吸热热扫在他耳廓。
顾清淮眼睛没有从屏幕上移开:“还得半小时。”
钟意瘪了瘪嘴角,下个瞬间被揽住腰,直接坐到他腿上。
顾清淮圈着她,眉宇依旧冷淡到凛冽,漫不经心扫她一眼:“这么会撒娇,跟谁学的。”
钟意坐在他怀里,百无聊赖。
不苟言笑的警察叔叔太勾人心,他自己不知道。
在他接电话跟同事讨论工作的时候,她把他灰色卫衣的帽绳编织成花朵的形状。
那电话依旧没有挂断,他声线清冷、语气是警察叔叔研判案情的专业冷静。
可美色在前,她却慢慢的开始不满足于此
,注意力到顾清淮本身。
摸摸他的脸,划过他冷硬清晰的下颌线,他脖颈修长冷白,很好看,指尖发痒,覆上他冷淡凸起的喉结,隔着薄薄一层皮肤,触感很是奇妙。
他充满警告意味地低头看她一眼,就只是轻轻的触碰,他喉结滚动,在她指腹之下。
钟意胆子越发大了起来,他越是禁欲至极,她越是心尖发痒。
所以在他挂断电话之后,她不仅摸了他喉结,还凑上去亲了一口。
顾清淮皱眉的样子很帅也很凶:“待会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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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眨眨眼睛,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出去运动吧……你都好久没带我出去跑步了……”
顾清淮轻嗤:“床上还不够你运动的?”
钟意炸毛:“顾清淮!”
顾清淮没犹豫,抱起人从书房往卧室走。
常年体能训练的特警叔叔,抱她跟抱了只猫一样轻松。
她红着脸跟他讲道理:“现在根本没到睡觉时间!”
“我知道,”膝盖顶开门,把她放到床上,顾清淮欺身上来,“今晚让你早些睡。”
钟意被他弄得脸红,目光交织,从他英挺的剑眉往下,到挺直的鼻梁、柔软的嘴角……
心思不单纯的何止是他顾清淮,她不得不承认,她也是。
喜欢一个人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喜欢顾清淮,哪儿哪儿都喜欢。
不管是亲亲抱抱,还是更亲密的接触。
可他们最近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钟意蹙着眉,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
她嗫嚅道:“就……我们不在一起的那么多年,不也好好过来了吗?”
顾清淮没理她,瞳孔黑亮清冷,低头要亲她,被她的手抵住胸口。
那声音含混在嗓子眼儿,她憋红脸才憋出一句声音小小的:“你上瘾哦?”
顾清淮怔了下,猝不及防被逗笑,眉眼弯着,嘴角勾着。
嘴角尖细上扬,牙齿整齐洁白,瞳孔深处都是细碎的光。
这样瞧着,依旧是记忆深处意气风发也轻狂恣意的少年。
身上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乖张,也有利落清白的俊秀。
他捏她的脸,话音都带了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宝贝,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钟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带动胸腔起伏。
顾清淮五官多锐角、攻击性十足,不笑的时候其实禁欲至极。
可是一笑,那眉眼间的风流气压制不住。
美貌凛冽,真的很吸引人对他做点什么。
只是这样被他看着,她就失去所有力气,变成海滩上快要窒息的小鱼。
顾清淮目光寸寸下移,落在钟意目光带水的眼睛,和她拼命忍着害羞簌簌颤抖的睫毛。
在部队那会,每天都是高强度非人训练,幕天席地枪林弹雨生死一线,是真的清心寡欲。
执行任务的深夜,无法入眠,闭上眼睛,全部是她,更多的是心疼、是想念,而非冲动。
“这种事本身不会让我上瘾。”
“但是钟意,”顾清淮一双漂亮眼睛像浸过冰,毫不掩饰直白占有欲,“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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