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句周爱红的拣瓦,潘垚准备一会儿就去瞧瞧日历,选一个黄道吉日。
两人吭哧吭哧继续忙活起来时,就见乡道上走来陈家母子。
“妈,是婆婆和大荣叔。”
“哟,婶儿和大荣怎么来了。”
周爱红两下迎了过去,瞅到陈大荣担在箩筐里的猪肉,还挑了挑眉,露出不赞成的模样,“这是——”
高玉姣也不客气,两下搀过周爱红的胳膊,拉着人往潘家院子里走。
一边走,一边还招呼陈大荣将事情做妥帖。
“东西搁厨房里放好,知道没。”
转过头,高玉姣拍了拍周爱红的手,眉眼疏朗,对她和潘垚嗔道。
“嗐,你们恁客气,都不收礼,这不,家里给大荣和梅子接风洗尘,宰了一头猪做太平面,我就给你们也送一些来了。”
“千万收下!就一点点心意。”
潘垚探头瞅着箩筐里那闭着眼睛,被料理得干净,显得有些安详的猪头。
老太太口中的一些,真是好大一坨呀。
是个实诚的老太太了!
“这手艺,必须是力柱大叔了。”周爱红也看了一眼大猪头,感叹道。
“那可不。”老太太笑得眯了眼睛,“都自己一手养大的,又给煮饭吃,又给洗澡的,还得给它洗猪圈……伺候祖宗也就这样了,送走的时候,就得找力柱。”
“他的手艺是这个。”老太太伸出大拇指,夸赞了一声。
“手起刀落,猪走得利索,不遭罪,你瞧瞧这猪头脸,都不吓人嘞!”
潘垚悄悄点头,不错不错,有一股安详的意头。
猪宰都宰了,高玉姣也将话说到份上,又说了猪是自家养的,本该年节里就宰,因着高娟梅和陈大荣不在家,这才没杀。
他们不在家的日子,承蒙潘三金和周爱红多照料,这猪啊,真就一点小小意思。
“再推!”老太太故作皱巴着脸,唬道,“再推就是和婶儿生分了!”
“好好,我们收。”周爱红笑道。
她瞅了一眼小姑娘,“正好盘盘想吃包子,拿着这肉,还能多做些包子。”
……
猪头肉是好东西,卤煮再红烧,下酒配饭都贼香。
潘垚也不怕,去厨房拿了猪毛夹,小杌凳一坐,就在厨房门口就着明亮的日头,给猪头拔起了毛毛。
耳朵边,老太太和周爱红还在唠叨。
“不出去了,经了这么一遭,不单单我们怕,大蓉和梅子怕,聪聪那孩子也怕。”
“我都瞅着了,小小的人儿,蜷在被子里一拱一拱地抽泣,夜里偷偷哭了好几回,可怜哟——老婆子我瞧了心都碎了。”
聪聪哥哭了?
潘垚手中的动作停了停,继而继续,耳朵拉长,还听着大人们絮叨拉呱。
“不出去了?”周爱红意外却也不意外,“那也成,外头千好万好,哪有家里好,不出去也成。”
“回头找个营生,要是咱们村子不好做事,去市里也行,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都不错!”
这话,周爱红可太有经验了,潘垚有店面在市里,收租和检查店面,这些杂事都周爱红帮忙在做。
每一回去,她都能瞧到,租店面做生意的老板那红红火火的劲儿。
赚不赚钱,日子过得好不好,那从精神面貌就能瞧出来。
会赚钱,就等于找到了方向,别的不要犹豫,不要多想,就鼓着一口气,俩夫妻一道,用力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