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明白了一个理儿。”
陈大荣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人离乡贱吶。”
在外头时候,春日了,他抬头瞧着燕子往南飞,而自己和媳妇还被困在那一地,再低下头,瞧着自己那一身的煤渣,指甲缝里洗都洗不干净,心里别提多心酸了。
人离乡贱,真正出门的人才懂这份苦。
……
天空难得的放晴,今儿周六,只上半天的课,日头虽然出来了,地上的泥土仍然湿泞,更甚至因为这明媚的日头一晒,水炁蒸腾,处处黏黏糊糊的。
潘垚拿着铁锹,脚一蹬,铁锹和地面摩擦,有一声刺耳的“刺啦”声。
煤渣被铲起,堆进外头坑坑洼洼的地面。
“想吃小笼包了。”潘垚嘟囔。
这会儿啊,她就跟蒸笼里的小笼包一样,水炁蒸一蒸,热乎乎又胖乎乎。
“什么?”周爱红只听到些许声音,侧过头瞧潘垚。
“我想吃小笼包了。”潘垚哼哼重复。
周爱红好笑,还真是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做着活都能想着好吃的。
“好好好,忙完了妈妈就给你做。”
“要什么馅儿的?唔,我想想……家里还有些红烧的五花肉,回头妈妈把它们切丁了,做成笋包成不成?对了,还有些炼油的油渣,做包子也好吃。”
听到这话,潘垚又高兴起来了。
果然,画饼就是能充饥,这会儿,她手中可有劲儿了。
“成!”
“就笋肉馅的。”
“红烧肉和油渣的都要!”
“贪心!”周爱红又是一笑,虚虚刮了刮潘垚的鼻子。
“嘿嘿。”潘垚皱了皱鼻子,笑得可爱。
周爱红手中也拿着一把铁锹,她将铁锹插进地里,回头瞧院子,院子有水坑的地方,她都和潘垚都一道用煤渣和碎石头填了。
这会儿倒是工整又干爽。
只是A市夏日多雨,回回夯土,倒也烦人。
“盘盘,你说,咱们要不要用水泥铺一层薄薄的地面?起码下雨时没这么湿泞肮脏,我瞧队长家就这样做,看过去是敞亮了些。”
“不能都用水泥。”潘垚可舍不得。
整片的水泥地,那就和院子里的枇杷树,还有水井不搭配了。
“咱们用石头,再用一些青石板吧……妈,你别忙活,这两天我空了,就去河里捞石头,不费钱。”
“成,那妈去订青石板!既然翻新,刚好再找个人拣拣瓦。”
潘垚:“哎!”
乡下的老房子都是瓦片做顶,一片片堆垒,雨水便从高而下,最后从屋檐处流下。
滴滴答答,下雨时特别美,伸手接雨,看天色泛着淡淡的青,听雨声落在瓦片上,声音清脆,不知不觉,心便静了。
瓦片每隔两三年便要捡一次,不然会漏雨。
要是漏雨,那就不美了,大盆小盆,就连锅碗都得搬出来接雨,也就小娃娃觉得好玩,哈哈拍手,晚上还睡得香香。
拣瓦这工程大,一片片的瓦片都要捡过去,破的捡出,好的放一边,都拣完了后,还得再一片片地叠回去,不够的数量再添上。
旧瓦也不会丢掉,破得厉害的,小朋友会拿去扔水漂。
碎瓦片贴过水面,打起水花,厉害地能一打就打十几个水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