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崔兰因点点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这两天在外面奔波劳累,又给那黑店气着了,肚子难受……”
不知何时,她的手又“装模作样”捂上自己的肚子。
想拒绝,但又不想拒绝。
萧临声音更哑了,“……好。”
崔兰因松开他的袖子,乖乖朝他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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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徽殿。
萧临与皇帝执棋对弈。
一局完毕,皇帝探头回顾棋局,道:“今日神玉仅险胜,是有什么心事?”
萧临道:“圣人日夜钻研棋谱,棋艺日渐长进,臣终有一日不敌,也非怪事。”
“我在精进,难道神玉你就故步自封了吗?”皇帝缓缓站起身,背手往旁边走开几步,忽然有感而发道:
“从前你说会为我解决世家的问题,我信了你,但现在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容易的事。”
“圣人记错了,臣说的不是“解决”而是“改变”,臣不能帮圣人像砍掉树一样,让它,彻底消失。”萧临侧脸,看向殿外。
“你是说殿前那两棵银杏树?”皇帝在殿中踱步,挥了挥手,似乎眼前有陈旧的蛛网垂至眼前或是灰蒙的阴霾笼罩。
“它们遮住这殿堂的光,令我眼前昏昏,目不能视。”
萧临道:“但在夏日,它们也为圣人遮过烈阳。”
“是吗?”皇帝回头,笑了下,并不在乎:“我不记得了。”
他是君王,还是一位谋逆的狂悖之徒,理教道义?都是狗屁。
能把“忘恩负义”说得理直气壮。
因为他只遵循自己的理,自己的道。
这就是皇帝。
这才是皇帝。
从前那个处处受到掣肘的“蠢货”又怎能与他相比?
“凡事都有两面,可做人不能贪心。”皇帝背着手,继续说道:“既选择一方就不能再奢想另一方,有树,夏日遮阳,无树,殿堂光亮,你看我只能选一种。”
萧临微微欠身,却没有奴颜婢色。
“圣人看得通透,臣自愧不如。”
皇帝大笑起来,随后话锋一转,说道:“袁四郎的事我已听说,上元节仇家寻仇,嗯,很老套,但也很有意思,那莫家小郎无权无势,背后有什么人相助,能在闹市上把一个四肢健全的郎君挟持。”
“或许有人想替他想讨回个公道。”
“公道。”皇帝不置是否,问:“神玉,你和袁四郎没有交情,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为什么要给他求情?”
“袁尚书如今只有他一子,圣人倚重袁尚书,应该爱屋及乌。”
“场面话,但说到不错。”皇帝又摇摇头,“袁尚书一心为民,办事有力,唯独对这个儿子溺爱,也难怪,前三个儿子都死得惨烈,这个难得活下来的定会万分珍重。”
说起这个,皇帝又难免想到自个。
长子伤残郁郁寡欢,一蹶不起,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那与胡姬所生的小儿找回来。
所幸这小儿资质不差,只是性情阴鸷行事桀骜,但好好调。教,也比一个活死人强。
由己推人,皇帝对袁尚书的宠溺也有了三分理解。
“神玉,往后这袁四郎你可要替我看好了,背后有什么人要害他、对付他,都给我找出来,莫要让我失望。”
“是。”
萧临把棋子捡进棋盒,不是一粒粒而是一把把。
玉棋叮呤当啷落进玉盒。
皇帝留意到他的动作,笑道:“神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