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阳明媚绚烂,,强烈的亮光投落在灰白色的地面上,映照于树梢枝头和屋檐,乍一瞥很是刺眼,过于鲜明的白亮晃得不行,看久了十分不舒服。
现下正是消食小憩的时候,懒洋洋倒软和的床上,躺久了就什么都不想干, 连动脑子思考都嫌兼累。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乔言赖这边不走了,一直靠在周希云腿上,期间也不耽搁对方做事,各自忙各自的。
周希云不与她计较,手上还有工作文件需要接收处理,暂且不管她了,随意怎么样。
乔言挺有自觉性,问完了事就摸手机摆弄,看剧,不外放声音,也不戴耳机。开的静音,只字幕听哑巴对白。
她倒是会体贴人,总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行为,奇奇怪怪的。
周希云瞧见了,也没说什么。
耳机在抽屉里放着,光伸手拿不到,必须起身去找才可以但周希云没法儿站起来,因为躺着的那个不让,压着不给动,不领这份情。
剧是外国剧,性向混杂的狗血科幻片,整个就是一锅伦理与猎奇口味的大乱炖。乔言看得沉迷且上头,被刺激的剧情吸引,就差抱一桶爆米花磕上了。
周希云做活到一半跟着瞅了会儿,恰巧撞上较为不可言说的一段情节,看完表情都凝重了两分,变得颇复杂难喻。
可惜腿上仰躺着的那个仍旧一无所知,全然没感觉哪里有问题,眼睛对着屏幕都不转了,眨也不眨一下,求知欲可谓旺盛,比之当年读书都认真用功。
外国片尺度大,一向荤素不忌,哪种场景都敢拍,演员那叫一个营业,俩女角色的表演比真的还直,整体的氛围也特别到位。
也不晓得是从哪儿下载的,国内正规网站早将这种片段剪掉了,哪会无删减播出。
周希云中指动了动,欲抽走手机,或推开乔言举着手机的胳膊,不让看了,可到底还是没付诸行动,最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到。
转头继续点击电脑屏幕,翻阅电子邮件。
乔言硬是好奇地看完了全部,没跳过,没快进,等到放完了这一集还专门往回拉进度,再观摩一遍。
脸皮比城墙还厚,光天化日之下也不害臊。
不过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这部剧整体还是以剧情为主,刚才那部分片段属于正常的剧情构成,又不是那种真正的禁止情节,只是做做样子再拉两个近景远景,渲染得比较外露夸张。
外国片好多都是类似的,正儿八经的探案剧一抓一大把,就跟国产剧里演一堆鸡毛蒜皮的琐事,然后中间穿插一些主角的粉红互动差不多。
看完这一集,乔言悄摸打量周希云一下。发现周希云并没有在意自己,乔言立即换了一部片子,一脸严肃且守规矩的模样。
周希云将这位的小动作都收于眼中,也不拆穿,甚至过了一会儿还盖一张方巾在乔言露出来的那截纤细腰肢上,避免凉到肚子。
乔言却嫌不舒服,想也不想就推开了,转而侧身继续躺着。
下午的时光闲适漫长,消磨好久都过不去,歪来倒去瘫到腰背都酸了,一看时间还不到三点。乔言消停不下来,一会儿这里直挺挺待几分钟,一会儿那里趴着看半集电视剧,不久再上线号召好友们玩游戏。然而众位朋友没空,不是谁都像她这么无聊,大家要么有私事,要么就是晚上才能来,连容因都不回她消息,消失匿迹了一样。
乔言闲得快长蘑菇,稿子刚交上去不想再画画,实在找不到事做了,眼看周希云稍微得空,不忙了,便凑上去玩周希云。她也不干嘛,只是像偷腥的猫似的支着爪子扒人家两下,接着挨过去闻闻嗅啤,隔着衣服碰周希云的小腹和腰背,半张着唇去寻对方,在布料的阻挡下亲一亲周希云。
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举动,即便此刻门大敞开,但从外面朝里看,也只能瞧见周希云的后背,而看不清她在做什么。
周慧文还在家,周末休息,没去公司。
此时的周慧文不在二楼,正在楼下歇着,先前还去了趟对面找徐女士她们。周姨做完事随时都可能会上来,指不定就抓包她俩了。
乔言仗着长辈不在这一层就撒野,心眼儿多,花招一样样。她贴着对方,轻轻问∶"你身上好好闻,换香水了?"
周希云低下眼,从容淡定把她摁下去,说∶"没换,今天也没喷香水。"
乔言偏偏不老实躺着,支起一条胳膊起来些,凑近了再闻两下,险些就将脸蹭周希云锁骨那里,又说∶"那就是换了沐浴露,味道好像变了,闻起来和之前不同。"
周希云把手抵在中间,顺势捏这赖皮的脸蛋。"也没换,都是那些。"
乔言疑惑∶"真的?"
周希云颔首∶"嗯,原先买的还没用完。
乔言这才倒下去,"好吧。"而后再添道∶"应该是你家换洗衣液了。"
周家的确换了新品牌的洗衣液,但具体是哪种,周希云也不清楚,衣服都是丢洗衣机里洗的,拿出来都干干净净,她闻不出哪里的味道变了,嗅觉不如下边这位的灵敏。周希云应了下,权当安抚了,不在意说∶"可能。"
乔言再凑上去挨挨,趁机做点别的。
周希云没阻止,一手托着等记本,一手穿进乔言柔顺浓黑的发间。
有的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多几次就习惯了,连起初比较难以面对的那些都能自然而然地接受。注定如此的一面改变不了,躲避也没用,只能认命。乔言抓着周希云的手执着,捏两下玩一玩,捂住吹吹气,又忍不住恶趣味逗要对方。她眼神纯净地看着周希云,做的却是截然相反的行为。
周希云声音都变调了,低低压抑道∶"楼下有人上来了。
乔言把笔记本推开,撑着手起来些,蹭踏她,说∶"没来,不要骗人。"
没关窗没锁门,两边通诱地对开写,稍不注意就会被发现,一旦对面房子里的徐子卿或姥姥上楼,站二楼往这边一看,或是周慧文突然现身,她俩藏都藏不住,躲也来不及了。
乔言靠周希云怀里,攥紧周希云的手指,亲昵地与之鼻尖对鼻尖。
周希云死死抓着床单,指节用力到发白,半晌,终还是妥协了,扣住乔言的腰将她带到另一边,转至角落里,到窗外看不到的地方,正巧也是一个门口的视线死角。
秘密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下,经历一轮又一轮的直晒。
乔言抱着周希云的肩膀,死不悔改,都这样了还问∶"你到这里干嘛?"周希云捏她下巴,不让啰嗦了。
好在这时两栋房子里都无事发生,这边的周慧文没有上楼,还在底下忙活,那边的两位长辈亦不见踪影,不知道哪儿去了。
大院里的小竹林倒是一晃荡就摇得欢快,叶子迎风飘扬哗哗响,墨绿色在光下泛着油光,生机勃勃。
周慧文四点多了才上楼,想起乔言还没走,上来瞅瞅她俩在做什么,以为两人有什么要紧事。乔言近几年都不会与周希云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只有小时候会这样,周慧文怕她们闹不愉快,有些担忧。
彼时屋内的二人已经分开了,乔言翘着人字拖坐在躺椅上,正老神在在地玩手机,注意力全在屏幕上,而周希云还坐在床上捣鼓笔记本,不为外物所扰。
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亲密痕迹,连床上的被单都恢复成了平整的原样,她们的样子俨然就是两个伙伴的正常相处,没有任何暖昧可以追溯。
周慧文放了心.笑着问乔言要不要喝东西。
乔言点头,嘴甜道∶"谢谢周姨。
周慧文说∶"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语罢,再问问周希云想喝哪些,要白开水还是饮料。
周希云淡声说∶"不用,我不渴。"
周慧文转身下楼帮乔言拿喝的,顺便送点零食进来,随后还嘱咐乔言留在这里吃晚饭。
乔言不愧疚受下周姨的好意,除了不留下吃饭,其它的,水照喝,零食照吃,当是在自己家里·样自由。
"不了,那也太麻烦您了。"她说,哄人惯有一套,嘴皮子张合几下就来,"今晚我姥炖排骨,等会儿我过去端一些过来,周姨你们也尝尝,我姥的手艺一绝,为了这个我妈今晨特地赶了个早市,所有东西都是专门开车到市场里抢先买的。"
乔家今晚炖排骨不假,饭前肯定也会送一份到这边,毕竟邻里邻居的,这么多年都是你来我往地交换。乔言这番话讲得无比动听,极其殷勤贴心窝子,哄得周慧文都快找不着北了。
周希云沉静坐那儿插不进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