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哭好了,”姚窈用手环着自己的小腿,脸搁在膝盖上,笑得眼睛弯弯的,“朴青野安慰人好厉害啊。”
隐约的异样感掠过心头,不知为什么,朴青野下意识觉得,姚窈开的那句玩笑和两个人轻松的打闹,似乎不过是这家伙引开别人注意力的一种方式。悄无声息的哭泣,即收即放的眼泪,强装出来的微笑,尽管在今晚触及了姚窈隐藏在善解人意下的脆弱,这个女孩身上,仍旧有着尚未向人言说的秘密。
但她比谁都明白,谈心的时机已经过去,不能操之过急。
朴青野无奈地抓了一把脑后短发,把目光投向街道上蒙蒙的雨幕。
“好啦,小狗狗,”她说,“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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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放学时分,朴青野和姚窈常常特意绕路经过她们发现流浪狗的小巷。带几根香肠或者一个午餐肉罐头,放在墙角,等它从墙根的一排公共垃圾桶后面探出脑袋,警觉地嗅两下空气,摇着短短的尾巴出来吃东西。
也算是课后生活的一点乐趣。
“好想把你带回家……”姚窈蹲在地上,摸摸小狗的脑袋,声音轻得像自说自话,“可惜我一个人住在家里,只能养活一个自己……”
放学后姚窈过来逗小狗时,朴青野就站在她身旁,抱着胳膊环顾四周,像在观察周围居民楼和围墙的布局。不知道为什么,出声和她聊天的时候,她往往只是心不在焉地应和两句,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
被冷落过几次,饶是好脾气的姚窈也不乐意了,缩在地上,仰着一张脸,委屈地问:“朴青野,你在想什么呀?”
“……”朴青野回过神来,垂下眼睛,弯腰揉了一把她的头顶,随口说,“想事情,你以后就知道啦。”
姚窈抿了抿嘴,小声说:“你肯定有事瞒着人。”
朴青野扭过头,不作声了。
近几天来,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占据着朴青野的思绪——阎胜,那个扬言要来找她麻烦的混混。
她虽然胆子大,对这种威胁毫不在意,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根据秦洲打听到的消息,阎胜这次的动静似乎很大,叫了几个外校的狐朋狗友,放话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转学生一个教训。动真格的,而且没个准话,走在路上,任何时候都可能被这帮人拉进巷子口动手,要是对方跑得及时,挨了揍都没处说理。
朴青野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心眼儿狭窄不学无术的家伙真的就这么记仇,偏偏要和她清算六年前那么几顿小打小闹的账?
每当她在秦洲面前问出这个问题,男孩总是沉着一张脸,表情有些难看:“……朴青野,你还是别听具体原因了。”
朴青野不解:“你卖弄什么关子啊?”
“……不是,我真没在说笑,”秦洲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和你说了也没用——算了,最近在路上一定要小心。”
朴青野被他嘱咐得不耐烦起来,摆手:“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真的。”
应付几个小混混而已,她心中的确已经有了打算。整件事里最大的麻烦,恐怕不是嚣张的对头,也不是操心过头的发小,而是最近和自己关系越来越亲密的好朋友,姚窈。
她的心不在焉,她越来越频繁下楼去找秦洲的行动,这个敏感的女孩,大概已经默默看在了眼里。
朴青野不愿意把姚窈牵扯进自己和别人的纠纷之中,但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这几天放学,能不能暂时分开走?
她隐约有种预感,要是没有好好解释这几天的反常举止,好不容易被摸顺了毛的胆小鬼,又要想得太多,以为自己被疏远了。
难办。
春天已经到了尾声,她们俩又一次肩并肩走出教学楼,空荡荡大厅中间吹过的风,满是风雨欲来的暑意。姚窈一边走路,一边时不时侧过脸看人,略带试探地问:“朴青野,我们今天也去喂小狗吗?”
朴青野含糊地应声,还没来得及想出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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