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个例,真的。」
李青翻起陈年往事,「懿文太子你知道吧,太祖那般喜爱……」
「太祖喜爱的成祖!」朱厚熜纠正。
这燕王一脉该死的胜负欲……李青没好气道:「实录知道,我知道?」
朱厚熜:「……」
「太祖对懿文太子的情感,不亚于孝宗对正德,可即便那般,太祖也经常性的被懿文太子气得不行。」
「再说回太宗,对身为太子的仁宗也是哪哪不待见,子不类父的话,可没少说。」
「宪宗对孝宗也是失望大过期望,恨铁不成钢……」
朱厚熜插话道:「不是我对孝宗有情绪,列祖列宗之中,孝宗确实逊色不止一筹。」
李青冷笑,「真没有情绪吗?」
「……我可说错了?」
李青不置可否,道:「与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不只你一个人有这种心情,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朱厚熜默然。
良久,
「可这个太子,怕是连孝宗都不如啊。」
「啪——!」
李青赏了他一巴掌,冷哼道,「差不多行了,若是孝宗有别的子嗣,皇位会轮到你这一脉?不说这个,就是你爹听了你这麽说他大哥,也得大耳刮子抽你。」
顿了下,「你爹娘结合,还是孝宗包办的呢,没有孝宗,都不会有你,你爹对孝宗这个大哥,十分敬重,你别太过了。」
「……好吧,是我失言。」朱厚熜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情况你也看到了,理政治臣,治理江山社稷……这些我都是手拿把掐,可教这麽个儿子成才,我是真没信心。」
「想我教?」
「你又不是没教过,凭啥我的太子不行?」朱厚熜又开始心里不平衡,愤懑道,「仁宗你教过,宣宗你教过,宪宗你教过,孝宗你教过,武宗你也教过……他们做太子时你都教过,凭啥我的太子你不教?」
「仁宗宣宗那会儿,我的根儿就在京师,只不过是顺手而为。」李青说道,「至于宪宗,与其说我教,倒不如说是我在打压他,且为期很短,孝宗也很短,武宗……武宗是天赋高,可不是我教的好。」
李青道,「我一说他就懂,甚至我不说,他都能领悟,真没啥关系。」
「合着就我的儿子笨呗?」朱厚熜气结,「就我的儿子,你没空,没时间?」
「……你看你,我这样说了吗?」李青也有些恼火,「你把我当什麽,保姆?」
「保姆?」
「不稀得与你说。」李青没好气道,「你这个当爹的足够优秀,完全可以教儿子,干嘛非要我不可,你有这个能力,缺乏的只是耐心而已。」
朱厚熜:「你就是对我有意见,有情绪,你对我太区别对待了。」
「咋还给点好脸就灿烂呢。」李青冷冷道,「我对你够好了,相比你堂兄,你挨打够少了,此外,你说我对你区别对待,是,我是对你太区别对待,区别到大明十一帝中,我就给你炼丹,就教你修道……」
「十帝!」
「我说十一帝就十一帝,再逼逼,大耳刮子抽你!」李青有些怒了。
李青一恼,朱厚熜反而冷静了。
「你现在忙,我体谅你,不过,等你不忙了,得来京师一趟。」朱厚熜哼哼道,「至少,你也得教太子一段时间,我不能吃亏。」
见李青撸袖子,朱厚熜连忙补充,「不求多,跟教孝宗的时间一样长就成。」
李青深吸一口气,问:「头还疼吗?」
「啊?」
「我问你,头还疼吗?」
「这个……」朱厚熜感受了一下,嘿?还真不疼了。
「咳咳,其实,我这都是气的,并不是什麽病……」
「嘭——!」
朱厚熜呈大字型躺在龙榻上,喃喃道,「说话不算话,说好的既往不咎呢,都是骗人的,你哪有人品啊……」
李青冷冷道:「若有下次,我弄不死你!」
「……欺负大明皇帝是不是很爽啊?」
「是你先惹我的!」
「呵呵,别说的这麽冠冕堂皇,你就是被太祖欺负惨了,故才有事儿没事儿,欺负一下大明皇帝,你就是纯粹的报复。」
「我没有!!」
「瞧瞧,枉你修了百馀年的道……」
「嘭——!」
李青摇头叹道,「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除了挨揍,你还能得到什麽?」
朱厚熜有些生无可恋,愤懑道:「爽吗?」
「小爽……什麽跟什麽啊,我哪里是报复,我不似你,太祖绑我下山,把我当牛马使唤……我早就忘了。」
李青撂下一句:「以后有时间,我给太子补一课也不是不行,跟孝宗一样的标准,成不?」
「说好了!」
「这方面,我人品还是……咳咳,我人品一直挺好的,不是吗?」
朱厚熜嘴角扯了扯,别过头,一个字也不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