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
在薛鼓鼓并不长的记忆当中,薛父薛母虽然算不上恩爱,比起薛付之这个哥哥也没有多疼爱她,但表面功夫做得都还算不错,就算是在家里,也不没怎么爆发过大的争吵。
这次,是薛鼓鼓记事以来的第一回。
薛鼓鼓开了免提,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离薛父薛母争吵的餐厅只隔了一堵墙,所以傅栖眠即便是在电话那头也能听得很清楚。
“你这是干什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来逼我吗?”薛父的声音很大,“你不是每年去体检吗?怎么还这样?”
“今年……今年还没有去呢。”薛母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
“没去?这都快入冬了,你怎么还没去呢?”薛父显然是怒气小了一点,“家里又不缺你这点体检的钱,更何况,你不是还有……”
这回,薛母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还有?还有什么?”
“我说你这么大方呢,结果是连体检的钱都要我从自己的嫁妆里出吗?”
说到这里,薛父好像有些心虚:“那不是家里经济紧张……”
“紧张?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就说将来让我做全职太太的,可现在,你都几个月没给家用给我了?让我用嫁妆补贴家里,这就是你的盘算,是不是?”
薛母说着说着,便十分义愤填膺:“我告诉你!你也别想着用我的嫁妆和我家里的股份来填你的窟窿!我的钱,将来都是要给之之的!”
“你不愿意把公司给之之,也不愿意给钱,那我总要给之之留点东西吧!”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事情。
薛父也有些绝望了:“你也不想想,你那个儿子,就算公司给他,又有什么用?他连在娱乐圈混都是靠着家里打点的,你还想让这种蠢货来管家里?”
“再说,薛鼓鼓不也是你的孩子吗?她难道就不配得到你的钱吗?”
“薛鼓鼓那不是还有你爸妈么!”薛母大声地拍着桌子,“你的公司不给之之,那不就是给薛鼓鼓?还有你爸妈的股份,将来不也是要给亲孙女的?你们一个都不疼之之,我当然要护着他!”
“谁说不疼他了!”薛父被薛母这一番说辞气笑了,“要是不疼他,我能大笔大笔钱给他填进娱乐圈那种地方?”
两个人一来一回,你指责我,我指责你,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句都离不开钱。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小小房间里的薛鼓鼓并不想要钱,她只想要一家人一起吃一顿饭而已。
薛母又薛付之,薛父其实也不是真的疼爱薛鼓鼓,只不过是想借薛鼓鼓,分一份薛母的嫁妆,和老薛家那里的股份而已。
如果薛付之是薛父亲生的孩子,那么就连这最后一份带着利用的偏向也轮不上薛鼓鼓。
从始至终,薛鼓鼓都只是别人的备选项。
“别听了,薛鼓鼓。”电话那头,傅栖眠也被吵得头疼,“你吃饭了没有?”
薛鼓鼓点点头,又摇摇头:“吃了……一碗汤……”
是薛母熬的牛肉汤,薛鼓鼓实在是太饿了,又不敢出去说,她本来还有保姆可以给她做吃的,可是现在家里只有她的保姆被辞退了,没人能给她弄吃的。
她只能趁着薛父薛母不注意,跑进厨房偷偷打了一碗还没有熬好的汤。
因为打得急,她连一块肉都没有打上来,只有一碗光溜溜飘着点小油花的汤——甚至都不能算是汤,因为还没有熬好,所以根本也没有入味,薛鼓鼓喝来喝去,只觉得是一碗有点咸味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