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的份量比他想象中重,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他按照记忆里那些电影的角色握枪的手法,试着举了举。
感觉好像不对——这么想的时候,克劳斯的双手越过他的肩膀,从他的背后伸过来,掌心覆在他的手背上,教他握枪。
“这样握。”
男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气息呼他后脑上,那一瞬间,杰森乱了吸呼,可是很快又调整过来,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武器上。
克劳斯放开手,指向十米以外的柱子说:“开一枪来看看,瞄准那条柱子。”
杰森瞄准,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柱子飞过,只留下一道擦痕。虎口有点麻,但不至于承受不了,他的双手仍紧紧地握住枪柄。
克劳斯轻声道:“已经很好了,再试几次。”
杰森这次没有急着开枪,他花了不少时间瞄准,熟悉手/枪的重量和触感,集中精神。
砰砰——
第一枪,子弹打中柱子的边缘。
第二枪,子弹正中柱子的中央,留下一个冒着气的窟窿。
虽然是个不会移动的靶子,但是对一个初次接触枪的新手而言,在三枪之内不脱靶甚至打中红心,这是无与伦比的天赋。
少年的眼眸里终于流露出一抹光彩,开枪的感觉让他有些兴奋,响亮的枪声似是击在他的心脏上,热血沸腾。
克劳斯看着他的表情,嘴唇弯弯,伸手拿走手/枪,单手握住,站姿随意,朝那根柱子炫耀似的开了两枪。
两颗子弹穿过杰森刚刚打出来的窟窿,分毫不差。
杰森:“……”
这个恶魔非要打击他的自信是不是??
……
布鲁德海文的某个晚上。
夜翼狼狈地躺在某条不起眼的小巷里,捂住腹部的伤口,边喘气边看着天空就泄出了一声:“Fuck.”
他刚刚遇见了丧钟——黑/市里令人闻风丧胆的佣兵,专接暗杀任务,只你付得起钱,他可以为你杀掉任何人。
丧钟是夜翼的头号敌人,每次见面丧钟都必定在他身上留下一些记念品——断掉的肋骨,大大小小的伤口,或者脱臼的手臂。
在战斗的过程里,因为肾上腺的飙升,他倒没有多大感觉,现在逃出去了,他就感到浑身都在痛。
“需要一点帮忙?”
夜翼闻声,警惕地抬头,看清楚站在巷子入口的那个身影时,却错愕地睁了睁眼睛。
这是克劳斯第一次在布鲁德海文遇见夜翼。
他陪杰森练枪练到很晚,回到布鲁德海文后打算到警局处理一些白天尚未完成的工作,还没到警局,却先听见了一声脏话。
夜翼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抗拒男人的接近。
克劳斯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手抓住他的手臂,而后夜翼闷哼一声,脱臼的地方已经接上去了。
夜翼活动了一下手臂,向克劳斯道谢:“谢了,老兄。这么晚就赶紧回家吧,街上不安全”
“没事,我是警察。”他说,“不过快不是了。”
“为什么呢?”夜翼下意识就问。
“不为什么。”克劳斯散漫地说,“就是腻了。”
一时间,迪克也不知道该以夜翼的立场说什么好。
他跟克劳斯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不过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面,两人渐渐在工作上形成了一定的默契。
所以克劳斯的离开让他感到有点可惜。
克劳斯又说:“不过我的搭挡似乎不太想我走。”
“你的搭挡……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完,夜翼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有点突兀,不过他更想知道自己在克劳斯的眼里是怎样的,就仗着克劳斯不认识他,没打算把问题收回。
“有责任心,做事爽快,挺能帮手的。”克劳斯顿了顿,“就是人际关系有点乱。”
夜翼:“……”
沉默半晌,他还是尝试着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那……听上去还是个不错的人。”
克劳斯几乎就笑了出声。
他说:“嗯,的确是挺好的。他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最近状态都不太好。”
夜翼脱口而出:“那就不要走。”
克劳斯看过去,眉梢一挑。
夏天快要过去,东岸城市即将迎来秋季,夜晚的空气微凉,透着一丝惬意。
在月色的映照下,夜翼以闪烁着银光的眸子看着他,语气轻松:“他需要你,不是吗?”
不等克劳斯回答,他就跳到一边建筑物凸出的檐缝上,轻盈得像只在天空翱翔的鸟。
“我得走了。”多米诺面具下那条形状漂亮的唇瓣弯起,“我可是忙着拯救世界呢。”
话毕,夜翼的身影就消失在布鲁德海文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