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罪恶的城市孕育罪恶的灵魂，这是一座能够让恶魔狂欢的城市。

但迪克和杰森可不这么想。

——哥谭？一个好地方？？还人杰地灵？？？

拜托，那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盛产像小丑那样的疯子！

即使在哥谭长大的迪克无法对这座蝙蝠侠拼命守护的城市产生什么美好的评价，也无法捂住良心说这是一个好地方。

好吧，虽然布鲁德海文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作为哥谭的邻市，犯罪率就比隔离低了那么一点点，不然他也不会选择这座港湾作为自己的新地盘。

迪克此刻的心情复杂得想对克劳斯说一句“我代表蝙蝠侠谢谢你的喜欢”。

杰森就更加不用说了，说哥谭是个好地方这话在街头长大的他耳中想起来就是个笑话。

“你……有去过哥谭吗？”迪克忍不住问，该不会是被那些由布鲁斯亲自出演的旅游广告骗了吧？

“去过。”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令人费解，克劳斯漫不经心的掰了个借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能够抓捕那些罪犯是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

迪克深有体会地干笑几声：“那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迪克跟克劳斯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某小孩一直一言不发地盯着窗上的倒影看。

偶尔，他会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悄悄打量男人的神情，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每次克劳斯都会准确地捕捉到他的视线，他一抬眼看后视镜，杰森就会触电似的转移目光。

克劳斯也不戳穿他的小动作，只是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过了一会，他问：“弟弟今年多大啊？”

杰森有些不情不愿的回答：“……十五。”

克劳斯以为他起码都十六了，结果才十五，于是道：“挺小的。”

杰森存心要给他找不快，一字一句的说：“是你老了。”

迪克眼皮一跳。

……这小鬼真的不知道尊重啊！

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克劳斯眉毛一扬，倒没生气：“我老？”

顿了顿，他又自言自语似的道：“对你来说，是挺老的。”

“……”

杰森这次真的有点惊讶，因为就克劳斯这种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我没整过容”的人，不应该反驳他，说自己很年轻吗？

真是让人看不透。

到了迪克租住的公寓楼下，迪克向克劳斯道别。

刚刚在车上碍于克劳斯在，迪克一直没能开口，现在人一走，作为大哥的他自觉有责任要开导一下这孩子：“你要跟我说说你跟布鲁斯到底怎么了么？”

杰森从那辆远去的阿斯顿·马丁上收回目光，没有回头，语气异常执着：“你不会明白。布鲁斯从来不担心你，你是他眼中的乖宝宝，他甚至会让你开蝙蝠车。”

……你对蝙蝠车到底有多大的执念？

迪克嘴角一抽，伸出手在杰森毛茸茸的脑袋上乱揉一通

：“小孩子别整天愁眉苦脸，再说你连驾照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让你开蝙蝠车？我也是花了很多年才有那资格的。”

杰森打掉迪克的手，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少年的力道一点都不轻，迪克揉了揉手背，在心里嘟嚷了一句。

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回到家以后，迪克给布鲁斯打电话。

他交代了杰森现在的情况，再多口问了句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得到了一个含糊的回答——“我们有点小争执”。

迪克本来还想劝说一下，充当和事佬，可是在张口时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他对两人争执的事情有了大约的估摸——这孩子脾气有点冲，下手不懂分寸，这是布鲁斯一直在尝试纠正他的地方。

杰森不像自己，也不像布鲁斯，虽然同样拥有正义感，但三人截然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价值观。

他和布鲁斯在年幼的时候失去了父母，但好歹也是在完整的家庭长大，感受过家庭的温暖，从来没有为三餐温饱而烦恼过。

然而杰森不一样。在他懂事之前，他的家庭就已经支离破碎。正因为如此，迪克才没办法，也没有立场去代替布鲁斯教训他。

杰森需要的是安全感，而这种东西是迪克没办法给他的，只能让布鲁斯自己来。

迪克接着问：“需要我送他回来吗？”

“暂时不用，让他冷静一下。”

说完就挂了线。

韦恩庄园里，布鲁斯·韦恩盯着屏幕上“通话已结束”几个字，出奇地走了神。

老管家把热茶放在桌上，将他的表情全都收进眼里，忍不住开口：“你对他太严厉了。”

“我必须对他严厉。”男人声音沙哑，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我不能让他重返旧路。”

从厨房出来的迪克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杰森毫无形象地把双脚放在茶几上，不由得双眼一瞇：“把你的臭脚从我的茶几上移开，以及，脱鞋。”

“他怎么说？让你把我打包送回去？”杰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刚刚跟谁在讲电话，语气有些欠揍但是也乖乖的把脚放下来。

“随你喜欢，你想在布鲁德海文度个假也可以。”

迪克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瓶果汁扔给他，少年有些失神地眨眨眼睛，凭着身体的反射条件伸手接住瓶子。

有种难以形容的低落情绪涌上心头，杰森默不作声地拧开瓶盖，却拧了好几次都拧不开，明显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