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蜮之中,一片灰雾。
黑猫虞妗妗支着身优雅蹲坐,面前个头矮小、头发疏黄的小姑娘哭得伤心。
此时此刻她对颜壮的杀心几乎飙到了顶,身后匀称乌黑的长尾不停摆动,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咪呜~”一道软软的猫叫声响起。
想到死去小白情绪崩溃的颜珍听到声音,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到脚边蹭着两只发光的大猫,像是在安慰自己的情绪。
猫咪一黑一白,脸上佩戴着小小的面具,身上和尾巴的毛发无风飘动,如同狐火幽灵。
颜珍鼻子哭得通红,嘴唇一瘪蹲下身,抱着两团云雾一般的大猫闷闷哭泣。
就在这时虞妗妗耳朵尖一抖,听到了远处的动静。
她金瞳熠熠,吐出一串人言:“颜珍,我会帮你。”
“你说得没错,那对男女并不配做父母,你会得偿所愿的。”
她话音落下,四周的妖蜮逐渐变淡。
雾气散去之后,颜珍眨眨眼睛,发现怀里抱着的两只黑白大猫、以及神秘的黑猫都消失不见了。
她重新回到了家中,站在黑漆漆的主卧中。
颜壮肥硕的身体歪倒在她脚边的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一样。
其实只是被虞妗妗踹晕了。
床榻上的袁友谊也陷入昏睡中。
刚才她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正当颜珍茫然无措时,寂静的楼道和房门外有悉悉梭梭的动静,紧接着房门被敲响。
她吓了一跳,却感觉肩头一沉,偏头看去和一双赤金色的竖瞳四目相对。
耳熟的黑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去开门,外面是来为你主持公道的人。”
主持公道?
颜珍恍恍惚惚,但她对黑猫有种莫名的信任,乖乖点头摸着黑去打开了家门。
门开了一条缝,家门口的走廊灯火通明,她探出半颗脑袋,看到外面站着好几个大人。
二十分钟后
随行的女部员搂着颜珍的肩膀,陪她坐上车,言语间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被拍醒的颜壮和袁友谊还在状况之外,两脸茫然。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家里就出现了数名身板结实的大汉,像羁押犯人一样,擒住他们的手臂往外拖。
“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儿L去?!”
“你们半夜潜入民宅,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报警!”
颜壮一边挣扎一边叫骂,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那张肥胖的脸惊惧到可笑。
由于虞妗妗通知他们过来的时候,大概罗列了情况和颜壮的罪行,来拿人的部员们心里都清楚颜壮是个什么德行。
猥亵还在读小学的亲生女儿L——仅凭这一点,就够让千万人唾他一脸了。
扭住他手臂的部员被吵得不耐烦,从兜里摸出一张带有警徽的特殊部门‘特行证件’:
“叫什么叫抓的就是你,我们就是警员!把嘴闭上,再敢扰民别怪我手底下不客气。”
眼前的特行证件让颜壮看愣了,气焰顿时弱了下来:“警官,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我是良民啊,我没犯过罪!”
待他半拷着走出楼道、被推上车后座,他终于看到了不远处被悉心呵护开导的女儿L颜珍。
颜壮这才陡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场景。
他记得颜珍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己床边,还弄了味道刺鼻的不明物品,他想起身看看颜珍要什么幺蛾子时,忽然后颈钝痛,而后便昏了过去。
再然后家里便出现了一堆人,还要把他拷走。
他意识到什么神情一狞,扬声对着不远处的女儿L开骂:
“尼玛的,颜招弟是你搞我?我犯什么罪了,你报警让人抓你老子?我生你养你结果给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
“嘴闭上,老实坐着!”听他骂得脏,部员按着他的脑袋用力把他推进车后座。
“等老子出来,你看我治不治你……!”
颜壮扯着脖颈继续骂,满脸满眼都是恶意。
他心里很清楚女儿L抗拒自己,可那又如何?
有证据吗?
他只是摸了两把,又没真做什么事情,一个好父亲半夜怕孩子着凉给她盖个被子有问题吗?
一切都是颜珍太敏感误会他了。
颜壮心里很确定自己的行为是灰色地带;
他还没来得及越过法律的底线,所以警察是判不了他罪的。
最多把他带去警察局了解情况、口头教育一番,就得把他放回家。
到时候颜珍这个未满14岁的小孩儿L,依旧得跟着血亲父母生活,还是会落在他手心里。
他死死盯着女儿L的背影,内心生出无数个暴戾低劣的念头,暗暗发誓等回家后一定要把那个赔钱货打到半死,打得不敢再反抗报警。
阴鸷的目光忽然被人影挡住,颜壮怔了下,一抬头和一双冰冷如针的眼眸对上。
女人的眉眼并不锐利,下半张脸被竖起的黑色领口遮住,皮肤极白,眼瞳黑得很有压迫性,在颜壮看来简直像个女鬼。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对方的声音:
“嗤,挺会做梦的。”
他不会有出来的那一天。
虞妗妗看臭虫一样瞥过,走向李毅,听他笑道:
“昨天刚刚处理完一件,今天又来啊?说来惭愧,你自己解决掉的事件频率抵得上半个天师府的效率了。”
虞妗妗:……
“麻烦李队了,大半夜还要你们过来逮人。”
李毅摆摆手,视线扫过颜壮的位置正色道:“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像这种胆子半大不大的渣滓,很难给他定罪。”
说实话他虽然带人来逮捕了颜壮,但颜壮的所行之事属于普通律法范畴,而非风水玄学范畴,反而无法用灵异事
件的刑罚去判责。
他都怕这位脾气爆但心肠很不错的妖族前辈,会不满拘留一类的处罚,自己对颜壮动用私刑。
虞妗妗表情如常,“李队长让手下人把颜壮夫妻的卧室、厨房都好好搜查一番,他们床头的那尊神龛拆解后,里面应该能发现些有趣的东西。”
李毅一愣,立即对身边的部员道:
“听到没,进去通知他们好好搜查,不要放过一丝一毫。”
“是,李队。”部员应声,小跑着往屋里去传音了。
——————
天师府内室,审讯厅。
为了安抚颜珍不安的情绪,李毅派了两名女部员来做笔录。
听到小姑娘亲口说出自己曾在睡梦中,被生父摸到过衣服裤子里——
“他们说我误会了,说颜壮只是来给我盖被子,可我又不是傻子……盖被子需要捏我的胸脯吗?需要脱我的睡裤吗?而且后来颜壮被我闹得烦了打我的时候,亲口说过,他就算摸了又怎么样?说我就是个赔钱货,不能传承他们家的香火养了也是白养。”
“他只是不想做亏本生意,反正等我长大了结婚就是别家的人了,不如先便宜他。”
两个年纪尚轻的部员都气得不轻。
其中一位眼睛都要冒火:“淦,这个颜壮真是个畜生啊,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说什么污言秽语呢?!颜珍你不要听他瞎讲,去他爹的女孩子是赔钱货,大清早就灭亡了,怎么还有裹小脑的智障!”
另一人稳重些,冷声附和。
“不过颜珍妹妹,你能仔细讲讲那只你养的小狗吗?它叫小白对吗?”女人小心翼翼问道。
亲眼目睹心爱的宠物死去、被煮熟端上桌,别说颜珍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就是很多成年人都承受不了。
“除了小白,你还有喂养其他小动物吗?”
作为在天师府任职的部员,她们也是术士,能够看到一直漂浮在颜珍身边的弱小灵体。
提到小白,颜珍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更加低落,点点头说“可以”。
小白是一条身上带有斑点的田园犬。
据说它好几年前就开始在小区附近流浪了。
体型适中四肢健壮,毛发杂乱,左边半只耳朵在年轻争夺地盘时被咬坏,只能半耷拉着。
至于它到底是流浪狗生的崽子,还是被附近居民遗弃已经不得而知。
但平平无奇的外观加上又是没有任何品种的土狗,在颜珍来到之前,根本没有人愿意收养它。
直到颜珍从乡下到来此地。
孤独的乡下女孩儿L无法融入新的集体,但毛茸茸不懂贫穷寒酸,永远治愈。
从一开始小白狗只是跟在她身后热情地蹭蹭,到后面跟在颜珍的屁股后面走到哪跟到哪,再到它自愿住进颜珍为它准备的小窝,盖上印着碎花的小毛毯……
眼睛永远亮晶晶、鼻头一直湿漉漉的健康小狗,不再是可怜的流浪狗。
颜珍就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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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颜珍回忆,自己来到城里的第二个月,颜壮和袁友谊就要给她改名为招弟。
大约是第四个月起,袁友谊便开始喝各种中药,家中长期弥漫着苦涩怪异的药味。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夫妻二人每天都往家里搬运各种符咒、送子观音图像…挂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后来某一天颜珍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门口有人进进出出,搬运着什么东西。
她凑近了看,两名工人合力搬运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头制品,像个盒子,顶端四角外翘又像一座塔宇。
木盒子中间做成了门,可以上下拉开,里面镂空,内壁刻印着很多细密的花纹,总之看起来是很精巧的物品。
袁友谊让工人把他们卧室的床褥、柜子挪动,在床头开辟出一个空间,专门用来放置此物。
她还在桌子、以及木盒子的内里铺上红色绒布,而后往里面塞了一尊巴掌大的送子观音像。
自此夫妻两人晨醒昏定,每天出门前和回家后雷打不动地在木盒子前的小香炉里,插上一把香,再双手合十,闭眼口中念念有词。
几乎是和那木盒子进家门的同一天,颜珍也开始需要吃药,佩戴香包符包了。
起初颜珍非常抗拒。
她也想在学校里交朋友,不想被同学们用嫌弃的眼神看着。
可颜壮直接用她的零用钱作威胁,如果不老老实实听话,她就没法再给小白买狗粮、买羊奶了。
犹豫之后她还是乖乖听话,把那些味道古怪的符包随身携带。
不知是不是味道太过难闻的原因,每次颜珍放学回家,跑到她的秘密基地蹲下身抚摸小白时,狗狗都会用鼻子拱她的怀里,嘴里哼哼唧唧个不停。
一开始颜珍还不明白小白的意思,以为它身体不舒服很担心。
但每一次小白从她的口袋里叼出符包后,发狂一样用犬齿和爪子把那些符包抓咬得稀巴烂,就会恢复平静。
颜珍想拦都拦不住。
干了坏事后,小狗就会睁着水润的大眼睛,一脸无辜,不停地舔舔蹭蹭。
她本来就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所以根本生气不起来。
只是颜珍不生气,颜壮和袁友谊却被气得半死。
也不清楚他们怎么就那么敏锐,每次符包被咬坏后,过不了两天夫妻俩就会知道,并且质问颜珍是不是故意的、给她重新准备符包不许她再损坏物品。
于是颜珍便把符包放在书包夹层里,避免小白去咬。
每每去抱小白的时候,她还会把书包脱下来远远地放在路边,不让味道冲到小白的鼻子。
饶是如此,小白就像是和那些符包有仇一般,会如同离弦的箭冲到颜珍的书包前。
它非常聪明,很多时候颜珍甚至觉得它能听懂自己讲话。
不像一条小狗,更像一个人。
它爪子和牙齿
() 并用,也不晓得从哪里学到的技能,三两下能把颜珍的书包拉链剥开,并精准地从夹层里扒拉出颜珍藏着的符包,叼远了藏起来。
很快这件事还是被颜壮和袁友谊发现了。
夫妻俩非常生气,勒令颜珍不许再喂养那条流浪狗。
那是颜珍第一次愤起反抗。
连颜壮怒目瞪眼、用鞋底和晾衣架抽打她,打得她手臂和后背的皮肤高高肿起,都不能让她服软。
夫妻二人意识到了颜珍的倔强,以及小白对她的重要性。
无可奈何下他们只能暂时松口。
两天之后袁友谊把女儿L叫到身边,用温和的语气问她伤口是否还痛,并说道:
“招弟,既然你喜欢那条狗,养着就养着吧,以后那些符包不想戴也别戴了,但是喝的药可不能逃。”
颜珍欣喜若狂,她猛然抬头看向母亲,点头道:
“妈妈我会乖乖喝药的。”
尽管煮给她的药水从一小碗变成每天一大碗,药水里也出现了许多泥巴一样的残渣、很难下咽。
她却每次都捏着鼻子闷头喝掉,生怕父母会停断自己的零用钱,更怕他们趁自己上学的时候把小白的窝收走。
她满心都是以后还可以饲养小白的喜悦,却没有注意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中,带着隐忍的愧疚和不忍。
不用戴符包后,小白自然也就没东西可咬。
可它并没有消停,反而比以前更好动,更急躁。
很多次它都会扑到颜珍的怀里,用湿漉漉的鼻头拱她,嘴里呜呜咽咽显得很着急。
颜珍听不懂它在急什么,甚至开始攒钱,想过段时间带小狗去医院看看病。
直至两个月前的一天,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末。
那日她全天都在草垛和小白腻在一起,给它梳毛,跟它在小区里疯跑。
到了傍晚七、八点钟,颜壮忽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从家里出来,皱眉喊她:
“招弟,还不回家?该喝药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颜珍就心生抵触。
看到他手里的那碗药水,更是能想象的到那种恶心的滋味。
颜珍的情绪一下变得低沉,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准备和小白告别回家。
可一向阳光温顺的小狗却一改常态,跳到她的身前,上半身弓起冲着颜壮的方向龇牙咧嘴,狂吠不止。
堪称疯狂的吼叫把颜珍吓了一跳,也激怒了颜壮。
他指着小白狗就是骂,脏话狂飙,“妈的,信不信老子弄死你,给你狗皮剥了!”
颜壮的骂声和手指像是刺激到了小狗,它嗷呜一声彻底失控,冲过去就往男人肥胖的身躯上扑咬。
它的口齿锋利,又下了狠劲儿L,直接把颜壮的小腿咬掉了一块肉。
顿时颜壮整个小腿都鲜血淋漓。
他手里的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听到动静的袁友谊
连忙出来,搀扶着他,骑车带他去了医院。
咬完人后,小白又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睁着一双狗狗眼去看颜珍,尾巴一甩一甩就像在邀功。
若不是它嘴角还有血色,无论如何颜珍也没法把颜壮腿上的伤口,和它联系起来。
颜珍知道颜壮睚眦必报,回家后不可能放过小白。
她立刻打包了小白的窝,不顾它哼哼唧唧拿到了距离自己家很远的小区角落,告诫小狗这段时间不可以来找自己,见到颜壮一定要躲。
果不其然,等颜壮很晚很晚回到家后,便开始打砸发疯一条龙。
而小白像是听懂了她的叮嘱,那几天不再往家里方向溜达。
每次颜珍上学前都会偷偷绕路,去给小白的食盆里倒上狗粮。
颜壮夫妇不会给她特别多钱,所以颜珍能买得起的狗粮都是便宜货,散称不到十块钱一斤。
小白却吃得非常香甜,整个脸埋在食盆里,尾巴甩得飞起。
就在几天的平稳日子安然渡过,颜珍以为不会有事时,她那天放学再去小区角落,却没有见到小白的身影。
小窝和饭盆都还在,小狗却人间蒸发了。
等再次有了小白的消息,却是在家里的饭桌上。
颜珍以前在乡下时,是很开朗脾气很好的小姑娘,自从跟随颜壮和袁友谊夫妻来到城中,她变得愈发阴郁,时刻都在崩溃和伤心的边缘。
小白的死亡对她的打击是无与伦比的巨大。
也从这一刻起她彻底恨上了颜壮,以及袁友谊。
小狗死后仅仅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袁友谊感觉腹部坠痛,胃里干呕。
她终于怀孕了。
夫妻俩欢天喜地地告诉了所有人,他们非常笃定,这个孩子一定会是男孩,一时间整个家里都喜气洋洋。
只有颜珍陷入了失去小狗的无尽悲痛。
她整天浑浑噩噩,上课没有精力和心思读书,放学就躲到和小白的秘密基地发呆,不想回那个压抑的家。
而她口中的大黑、二花…是小区中的其他几只猫狗。
那些小动物和小白不一样,长期的流浪导致它们并不亲近、也不相信人类,只是偶尔会凑上来吃两口颜珍准备的口粮,却几乎不让她抚摸。
就是这些在颜珍眼中无比可爱的毛绒绒们,却接二连三地死在她的卧室窗户外、家门附近。
颜珍看到尸体的时候手脚发凉。
不仅如此,她经常醒来后发现床边躺着死老鼠,枕头下、桌子上都是四脚朝天的虫子尸体。
她甚至在闻到一股股恶臭后,终于在自己的床板下扫出来猫、鸟,以及蝙蝠的尸体。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身边会有那么多动物尸体。
仿佛每一个靠近她的小动物,最终都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最终她接受了由无数动物死尸证明的、她或许真的是一个不详之人的念头。
心态
彻底崩溃的颜珍甚至不晓得小白的死,是该怨恨颜壮,还是该恨自己。
如果小白没有和她那么亲近,是不是就会免除被剥皮吃肉的命运?
她把每一个小动物的尸体,都好好在小区土地里挖了小坑,埋进去。
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和任何路上的小猫小狗互动。
颜珍害怕自己抚摸了它们,第二天一睁眼,就会在窗外看到它们僵硬的尸体。
如此多的痛苦积压在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儿L的心头,她太小也太无力,根本无处发泄。
颜壮的猥亵,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想要为小白报仇,也想让自己从这种窒息的环境解脱,所以她才萌生了想要轻生、想要和父母同归于尽的念头。
讲述完毕后,颜珍满脸都是疲惫。
今天太晚了,她为了准备和父母同归于尽的易燃物,整个一天都精神紧绷。
如今骤然放松下来,眼皮都在打架。
负责做笔录的女部员们已是满脸心疼。
其中一人轻声道:“颜珍妹妹,我陪你去休息室睡一会儿L。”
另一人则是整理好笔录,拿到了隔壁的审讯室。
此处颜壮和袁友谊一左一右坐着,对面则是虞妗妗、李毅,以及另外两名负责做笔录的部员。
李毅接过档案后快速扫了一眼,怒极反笑,甩在桌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颜壮,袁友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一个两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L下手,还是人吗?”
颜壮瑟缩了一下,很快又扯着脖子道:“警官,我真的冤枉啊。”
“招弟那丫头从小在乡下长大,养成了说谎的坏毛病,而且她那个养婆婆非常讨厌我,不知道在小孩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从招弟到我们身边就又闹又作的……而且我真的没有猥亵她,不信你们带她去医院查呗!”
“别给我嬉皮笑脸胡言乱语,你是觉得自己没得手,就不算猥亵、没有证据定不了你的罪?我告诉你颜壮,哪怕只是抚摸,只要带有色情意味那都是猥亵!”李毅怒气如有实质,把另外一份文档甩到袁友谊的面前:
“袁友谊,你也好好看一看你丈夫都在做什么。”
袁友谊神情怯怯,伸手拿了档案打开,表情一僵。
这是天师府拜托了值班网警帮忙,破译的颜壮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他和狐朋狗友有一个群聊,自己还加了专门偷拍的群聊。
群里各种污言秽语,不乏有偷拍路人、地铁上的下班族的无耻之徒,在群里炫耀他们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