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看了看天色,她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睡的,这一觉竟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而那个梦很短暂,是在后半夜……
她仔细梳理着细节,起初的感觉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最后差点失控那里,应该是云国师的手笔。
那老道不仅能招她的魂,还能对梦里的她进行干扰,甚至于掌控。
她根本不敢想,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跟秦慕秋一样,也在梦里无法自控,那后果……
她和那个女人之间该如何收场!
好在秦慕秋现在逐渐能恢复一些,而她也没有完全受云国师的蛊惑,也就意味着这个梦对她们的影响应该会越来越小。
或许跟云国师说自己功力大不如前有关。
所以,关键是云国师,因为那老道甚至不用等她们都入睡,就可以短暂让她失神入梦。
想到这里,辛愿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若是云国师死了,梦境失去了能掌控的人,会怎样?
是直接消失,还是有别的可能?
她揉了揉额,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无愿法师,到早课时间了,你要一起吗?”惠鸢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
“不用了,你们不必理会我。”辛愿看了眼桌上的水煮野菜,大口扒拉几下,没滋没味地吃完,又刻意等了一会儿,才端着碗到井边,自觉洗干净碗筷,送到了厨房。
这时,正殿的木鱼声刚好也停了。
辛愿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师太,贫尼有事相扰,不知您可否为我解惑?”
惠昙师太面色平静道:“无愿法师且讲来听听。”
辛愿想了想,问道:“师太可知招魂之术?”
那个老道既然能招一次,就能招两次,听那老道的意思是想让她赶紧回京城,离秦慕秋近一点,搞不好今晚就会出什么幺蛾子。
她来自现代,古代的事当然还是要问古代人。
尤其眼前这位惠昙师太,是清修多年的佛门中人,兴许会知晓一些。
惠昙师太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略知一二。”
辛愿不由心头激动,她只是活马当作死马医,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不瞒法师,不日前,我曾经被人招过魂,那人应该是招错了,我怕他心有不甘,再来招我的魂,所以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
惠昙师太面色微变:“你是说…招生魂!”
辛愿从字面理解了一下生魂的意思,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惠昙师太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而后缓缓道,“佛门只有超度亡魂,招生魂一说闻所未闻,不过…。”
话音一顿,她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什么?”辛愿下意识地追问。
惠昙师太转头:“惠鸢,去后院给菩萨敬三炷香。”
惠鸢可怜巴巴地看了她一眼,压下好奇心,乖乖
走了。
惠昙师太这才看向辛愿:“无愿法师不是我佛门中人吧。”
辛愿一愣(),??N??“??問?摫??”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怎么突然辨起她的身份来了。
惠昙师太淡定道:“方才早课,厢房里并未传来木鱼声,法师虽穿僧衣,也剃了度,手中却无法器。”
说话间,她捻了捻手里的佛珠。
辛愿:“…”
“我刚遁入空门,还没来得及买这些东西。”
惠昙师太摇摇头:“法师也没度牒吧。”
度牒,是出家人身份的象征,一般在外行走的僧人和比丘尼,凡入寺庙、庵堂,必会先拿出度牒。
而昨日,辛愿自称出家人,却没有似寻常出家人那般先证自身。
种种迹象表明,辛愿并非佛门中人,即使是,也是未经官府承认的斋姑。
也就是没有出家资格的佛教信徒,并未得到官府和佛门的认可。
辛愿面色尴尬道:“剃度匆忙,我还没来得及……”
“出家人不打诳语。”惠昙师太脸色一肃,目光平静又锐利,似能看破一切谎言。
辛愿一滞,抿抿唇没再解释下去。
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原来出家人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以后不能随意投宿了。
见她不吭声,惠昙师太轻叹一声:“施主命中虽带煞,命宫却见贵,来往多是公门中人,与我佛门并无缘分。”
辛愿沉默。
惠昙师太便继续道:“据贫尼所知,招魂多是道家手段,而施主命主将星,看似官运亨通,却被灾煞所冲,若无贵人相助,恐厄运缠身,在劫难逃。”
辛愿还是沉默,呃,都没怎么听懂。
惠昙师太又道:“能给施主带来麻烦之人,必位高权重,非等闲能抗衡,施主若想破局,当赴朝阳。”
辛愿这次懂了:“师太的意思是,我能破局!赴朝阳是何意?”
惠昙师太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吐出三个字:“海之东。”
往东去,可破煞。
辛愿不确定道:“海之东的意思是,出海离开西岛?”
惠昙师点头:“施主煞在西方,隔海赴东,归来之日便是破煞之时。”
辛愿消化了一下,讪笑两声道:“师太这些话,可有依据?”
惠昙师太缓缓捻着佛珠:“贫尼皈依我佛五十载,最善观命宫,所得结论,都是从施主的命宫推断而来,施主信则有,不信则无。”
辛愿默了默:“师太为何要帮我?”
明知道她是个假出家人,还跟她说这么多。
惠昙师太笑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
辛愿听了心中有些复杂,她这是遇到好人了,还是个高人。
念头才起,就听惠昙师太道:“不过,贫尼确有一事相求。”
辛愿微微抬眉:“师太请讲。”
惠昙师太悠悠道
() :“施主今日便启程吧,带上惠鸢,给她一口饭吃。”
她大限将近,圆寂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惠鸢。
惠鸢才九岁,还是不知事的年纪,命中亦坐官,也需要贵人相助,否则命薄福不来,求生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