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眠难得嘟囔:“我就这点爱好。”
顾南译插着兜站在那儿等她:“是,抽烟、喝酒、熬夜。你不就这点致命的爱好嘛。”
桑未眠眼神落在地上,手上那支烟抽一半掉一半的:“熬夜是因为工作需要,喝酒也是因为工作需要,抽烟还是因为工作需要。”
顾南译:“一堆借口。”
桑未眠转过头来,她腮帮子鼓起来,脸在灯下有点红,恨恨地说:“顾南译,要不是你,我能染上烟!”
这个锅甩的他始料未及。
顾南译:“咳,我说,还是那句话,咱俩的事多少年了,你要戒烟都能戒三五回了,你赖我,不合适吧。”
桑未眠:“而且你还抽这么贵的烟,我哪里抽的起。”
顾南译:“我……”
桑未眠:“……连平替都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为伤心。
顾南译于心不忍,他走过去,试图安慰:“那个……”
顾南译:“这个烟啊,关于它没有平替这个事,这就跟好男人一样,他过了这村啊,他就没这店,他就没有替代品。”
顾南译:“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白月光那就是白月光,哪有这么多替身文学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他一套胡诌。
她却被他说服了,点点头:“是这个理。”
他抬抬眉毛,醉了的桑未眠果然好哄一些。
不过她转过来,问他:“那我是你白月光吗?”
顾南译:“你……”
不是,她这人好不要脸啊。
他叹口气:“你不是。”
“那就好。”她点点头,抽完烟了,像是要继续走了。
她刚刚说这话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
顾南译脸色微微不大明朗:“你问这个干什么?”
桑未眠:“我怕你情伤难愈,走不出来。”
顾南译:……
顾南
译:“谢谢关心啊,不好意思啊,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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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未眠:“可能就是近墨者黑吧。”
顾南译:“别,我可没有像你一样好意思去开口问自己前女友,我是不是你白月光之类的。”
桑未眠走在前头:“你去问你哪个前女友,你都是他们的白月光的。”
这人怎么突然夸人了?
顾南译在后头稍微抬了抬嗓子:“也包括你吗?”
桑未眠没停下脚步,懒懒混着酒意的嗓子也抬高回他:“是呗。”
她说的坦荡,应的直接,嘴里的话却变了味,变成一种应付。
顾南译在身后嘲讽她那万草从中过,片叶不占身的薄凉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外头的风一阵一阵的。
早樱已经悄悄绽放。
两人顺着那树茬指向的方向,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长。
陌生的街头上,他们除了彼此,谁也不认识。
一阵风吹过来,飘落几片樱花瓣。
夜里的掉落无人知晓。
他们在路口等司机过来。
她喝了酒后觉得有些冷,手脖子往宽大的西装袖子里缩了缩,余光落在身边的人身上。
他挽着袖子,插着兜,美成一个午夜牛郎,似是没感知到这往人骨头缝里钻的风。
他定的酒店,他帮的忙,他付的钱,他还给了她衣服……
指腹往里卷的时候,她感觉到他西装外套的材质温润。
即便顾南译和温润这样的词似乎搭不上关系,但她还是这样形容了。
桑未眠:“你什么时候回去,明天吗?”
身边的人轻嗯一声:“应该吧,没确定呢。”
桑未眠:“去临城吗?”
顾南译:“嗯。”
桑未眠算算日子,春茶也该上市了,他是得回去打理生意。
他其实可以直接从昌京过去的,来瑞城一场纯属是绕远路,纯帮她。
他似是能看清她心思一样,在那儿补着:“还有别的事,几个朋友好久不见,聚聚。”
嗯,他瑞城朋友多,三年前那会来的时候,光是请他吃饭的人排起号来半个月都吃不完。
顾南译:“约完了再去临城吧。”
桑未眠下意识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打着双闪的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
顾南译先过来给她开的门,手背挡了门顶,似是让她先进去:“不一定吧,临城的事估计要忙一段时间吧。”
桑未眠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
她是知道的,他一年一半的时间在临城,一半的时间在昌京。
她从前总是在春天和夏天见他,
却总也目送他消失在秋天和冬天。
如今却是反过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命运还是爱开玩笑。
他们依旧一南一北。
可能要等到秋天,等到树木的叶子全部掉光,他们才会重新见面吧。
那个时候——
桑家承诺的房子应该已经买好了吧。
她那个得到现在一切的所承诺付出的代价也应该要兑现了吧。
桑未眠想到这儿,没进车子里,只是回头对他说:“顾南译,你伸手。”
他没动,依旧保持那个姿势,不解地问她:“干嘛?”
她却不由分说地把他原先搭在车子顶的手拿下来。
顾南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袖口的纽扣没系,小半截衬衫没完全盖住手腕,露出的那截皮肤上感受到她冰冰凉凉的指腹贴上来。
她从手里拿出个东西,沉甸甸地放到他掌心里。
他打眼一看,是那个唬人的大玉扳指。
顾南译想问她这是干什么,却听见她说:
“给你当路费,对自己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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