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你许不知,陆行之和苏烟在贤德山庄游玩,至少呆两日。”
丁婉儿一怔,听
得黑影又说,
“我会尽快安排国子监‘恰好’去到贤德山庄。”
*
太傅府,清风阁偏院,莫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斜躺在床榻上。
窗外,月儿蹲在墙根的花圃团前捉蛐蛐。
一想到自个犯的糊涂错,莫氏就止不住流泪、悔恨万分。
门外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是苏一婶拧着补品过来。
莫氏赶忙起身相迎,被苏一婶按回到床榻上。
苏一婶:“你有病在身,好生将惜,莫要在乎这些虚礼。”
苏一婶说了刑部的调查结果,原是丁婉儿妒I忌苏烟在先,加之年幼行事冲动不顾后果,竟唆使旁人纵火,只为让苏烟归宁日难堪。
“你是被她设计陷害的。”
提及这个心肠歹毒的侄女儿,苏一婶气得直跺脚。
好看不中用的东西,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不干人事!
她就不该带入府、不该许其和儿子往来!!
白吃她好几个月的大米饭呐!!!
莫氏也没想到外表柔弱的丁昭仪竟如此恶毒,也怪自个心直,怎地就信了丁昭仪的鬼话?
莫氏看向桌案上的各式补品。
“我有罪在身,受不起这般福分......”
“不不不,”苏一婶笑道,“这是烟儿的心意,你莫要推却。”
叫她登门探望可以,叫她送东西给不相熟的人?
别,她可拧得清。
又看了眼宽敞的小院子。
这间院子虽是偏院、比不得正院奢华,但胜在干净整洁、典雅古朴。
再看莫氏,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裳,头上仅用一根桃木簪挽了发,寒酸得不如一个下人。
苏一婶生出几许惆怅。
可怜的女人啊,
但凡不是大花轿正儿八经抬进来的,始终见不得光。
“我晓得你过得苦,”同为女人,苏一婶掏了心窝子话,“要想在府上立足,需得让太傅大人给你个名分。”
莫氏一惊,“名分?”她摇头,笑得温婉,“我不求名分。”
这倒让苏一婶想不通。
哪有女人凭白给男人生孩子?不为名不为利的?且孩子都这般大了,又是个痴儿,带起来多累?
苏一婶看向院子外头的月儿,对莫氏说。
“你不为自个着想,也得为孩子考虑。”
莫氏更惊讶了,“月儿不是我孩子。她唤我莫娘。”
*
贤德山庄,马场内,陈宝儿怂恿苏烟骑马。
“阿姐,凡事总得尝试。你若不试试,永远学不会骑马。”
说着,陈宝儿拍了下小马驹的臀,“你看,这驹儿温着呢,怎么拍都不生气。”
“你就放心大胆地骑上去,我在前面给你牵绳。保证最多溜达两圈,你胆子就大了、就能体会马背上飞翔的感觉!”
苏烟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不会骑马,也没有驯服马儿的经验。
若是不慎摔下来,摔死了倒好,摔个半死不残的......
陈宝儿,“哪那么多顾虑?阿姐性子最勇,会怕一个小马驹?”
言罢便将苏烟推上去,笑道,“双腿夹稳、抓紧缰绳......漂亮!就这样!跑起来!跑起来阿姐!!”
苏烟一开始很紧张,骑着骑着放轻松了些,回头一看,陈宝儿早被甩在后面,哪还在帮她牵缰绳?
她不由好笑。
陡然,一道疾风从她身侧刮过,她感觉有什么细小尖锐的东西刺到小马驹的脖子,尚未等她分辨,身I下的马驹儿忽地发狂发燥。
小马驹驮着她使命奔跑、冲出马场,朝着远处的山林而去。
——“阿姐!”
陈宝儿一声惊唤。
陆行之三人正好去了马棚挑选马儿,闻声望过去,看见远处的山林就剩下一道鹅黄色的背影。
纪沐尘,“......靠,这么快?”
回头见陆行之已翻身上马追了出去。
霍修染踢了纪沐尘一脚,“你丫的?还笑得出来?嫂子出事了!”
*
山庄内,国子监的学子们散在四处游玩。
今日祭酒请客,原先定在醉红楼,不知为何改到这来。
这儿也不错,庄中有湖、背靠山峦,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闻兮喜静,素来不愿在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趁着午膳后休憩,他选了僻静的小道独自游玩。
越走越偏,再看脚下已无路,全是湿漉漉的樟木叶。
抬头,一匹马驹儿驮着一个女子疾驰而来,看样子,应是马儿失癫、女子控制不住。
马儿越来越近,闻兮终于看清马背上的女子。
“......苏小姐?”
苏烟压根听不清对面的男子说什么。
驹儿跑得飞快,她都快要被癫吐了,只能听到疾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的声响,还有马踏过残叶的沙沙声。
数不清的百年大树朝后倒去,身侧是望不到底的悬崖。
“让开!”
苏烟冲着对面的男子喊,也不知男子听到了没,不仅不躲,竟定定然站在原处,面无惧色。
......糟了,他想把马儿拦下?
这马儿速度够快,会将他撞飞的!
苏烟来不及思考,猛地一扭缰绳,朝着身侧的悬崖跌下去。
男子似是没想到,却也没犹豫,追着苏烟的身影跳下悬崖。
恰在这时,陆行之骑着大马赶到,刚好看见苏烟和闻兮双双跌入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