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郡主用指尖刮了一点晶莹剔透的药膏，思索道：“宫里头那位转性了？”

“谁知道，说不定是太后的意思。”姜蘅虽这么说，但却用丝帕把郡主指腹擦干净，“收着吧。”

姜去寒不知道父母提防他的好意，此刻正把斜塌搬到院子里，散着湿发，懒懒晒着太阳。

回来后，头发洗了三遍依旧洗不去尘味，他早上起来又洗了一遍，稍微绞干后放置日下晒，终于舒服了一点。

燕隐推开院门，看到的正是乌发在光下烨然生辉的一幕。

轻轻走上前，他未开口，姜去寒塌下的恶狗已然先睁眼，瞪着他。

姜去寒睁开眼，不甚清醒道：“先生，今日休息。”

“先生知道，你要休息三日。”燕隐莞尔，待看到他被细布条包起来的双手后，蹙眉问，“手怎么了？”

“没事，”姜去寒用嘴把布条解开，害怕伤口碰水，沐浴前阿特给包的，他把手展示给燕隐看，“都快好了。”

十指纤长葱白，几道快愈合伤口处透着浓烈的红粉，像极了被凌虐后留下的痕迹。

他却无知无觉，大咧咧给别人看。

“嗯。”燕隐移开眼，把带来的书交给阿特后便快步离开。

没出息的样子，雪球冷哼一声，跳上塌，把前爪搭在姜去寒的手腕上。

岂料阿特一手提着书，一手把它捞起：“你也该洗澡了。”

阿越早就看它不顺眼了，闻声端来小盆，两人开始洗狗。

最后在姜去寒塌下，一只小狗趴在地上也用太阳烘干毛发。

第三日，盛今朝来接姜去寒入宫。这一次，雪球死活要跟上，大有不带它它就去死的决绝。姜去寒想，他认为雪球的智商出奇地高，可以当小傻子的小狗保姆。

“这就是你家的精怪？”盛今朝坐在姜去寒对面，一手肘撑着腿，弯腰去摸姜去寒怀里雪球。

雪球迅速躲开，嫌弃地看着他。

盛今朝讪讪收回手道：“真是成精了。”

“嗯。”姜去寒捏着狗爪应声。

盛今朝看他冷冷淡淡，故意提高声调道：“你不想那个狐狸的后续了吗？”

“不想。”姜去寒道，“你编出来骗我的。”骗的小傻子魂牵梦萦，大闹梦溪阁。

“好吧，但这可不是我编的。”盛今朝叹了一口气，“这是最近在京中流传的，万大人已死，听说狐狸下一步就是把阻碍它报恩的人一个一个杀掉。”

姜去寒皱眉：“真的。”

“真的。”盛今朝指着自己，“据说我也在它的报复名单上哦。”

姜去寒面色逐渐变得严肃，“你知道这个名单……”

他还未说完，盛今朝突然凑近，琥珀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在它杀我前，先一步抓住它。”

他们都知道这说的不是狐狸。

靠太近了！

雪球用后腿抵住盛今朝的肩膀，它现在就能咬死他。

宫门前，姜去寒抱着龇牙咧嘴的雪球下车，回头向盛今朝挥手道别。

盛今朝也笑着挥手。

这几次下来，马车夫对他很好奇，问：“大人，他是什么人？”

能让堂堂大理寺卿护送。

“嗯……”盛今朝跨步上车，在将掀开的车帘放下之际，突然笑道，“说不定是我们的贵妃娘娘。”

马车夫目瞪口呆：“居然是一位小姐吗？”

“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