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父后来无数次后悔自己当时的冲动,但他让人打听了冯家的情形后,才发现这事情不对,他好像是被姓吴的与何翠云给算计了。
蛮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滚落,他紧紧咬着唇。
冯父冷笑一声:“我杀过人,再杀一次也不是难事。老子不对你动手,你家里……”
蛮牛吓一跳,忙道:“是吴志富。他让我这么干的。”
有些难以启齿的话只要说出了口,再说就很顺畅了。
“我也不想的。只是有一次刚好撞见吴志富和你媳妇……他们不放过我,逼着我去找你麻烦。如果我不照办,就会倒霉。”
想来,蛮牛应该是被吴志富给抓住了把柄。
当初蛮牛二十多岁还没成亲,除了家贫还因为他游手好闲,喜欢偷鸡摸狗。
冯父早就想找蛮牛问一问,今儿得知了真相,他这心里还是特别难受。
“你走吧。”
蛮牛是挑衅在先,但冯父也确确实实捅了人家几刀,哪怕如今再把这案子拿到公堂上,冯父也并不冤。
回去的路上,冯父挺沉默。
顾秋实扭头看他好几次:“爹,你在想什么?”
“下手轻了啊。”冯父后悔上一次教训姓吴的没有下重手。
他语气很轻,顾秋实没太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冯父决定要报复吴志富,但不想叫儿子卷进去。
*
吴志富天天都在往外跑。
不跑就要留在家里干活,不是说吴志富吃不了苦,而是吴家的地种着太苦了。
所有的地都零零碎碎,就没有整块的。还全部都在偏僻的山坡上,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等收了粮食,还要把粮食扛下山。
天气太热,上山要累死人,下山扛着粮食也不好走。
家里的气氛压抑,吴志富不爱在家里多待。他最近跑去赌了,手气不错,赢了不少。
于是,他每天往返于吴家村和镇上,有时候干脆夜里都不回去。
这日吴志富一大早又准备去镇上赌钱,走到树林里时,忽然一条麻袋从天而降。他刚要伸手去挡,手臂上先挨了一棒。他痛得尖叫,下一棒子已经紧随而至,这一次是朝着他的嘴敲了过来,当即就敲掉了他四颗门牙。
白白的牙齿落在地上,吴志富紧接着就尝到了满口的腥甜,他挣扎不开,逃也逃不掉,干脆双手抱头求饶:“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
那人却像是听不见,棒子铺天盖地一般全部砸在吴志富身上。
吴志富没多久就痛晕了过去,那人却还不满意,一棒子狠狠敲在他的小腿上。
咔嚓一声,骨裂声起,紧接着又想起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吴志富痛得浑身哆嗦,他已经没有了掀麻袋的力气,恍惚间以为自己会被打死在这里。前半生种种一一从脑中划过,他真的很不甘心。
明明好日子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但却功亏一篑。
又是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