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段时间,何翠云看着狼狈又苍老,她眼神里满是疲惫。
“铁柱,你是不是不打算请我了?”
顾秋实想了想:“你回来跟我爹坐在一起,不合适。毕竟你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不是夫妻,我就不是你娘了吗?”何翠云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当初我为了生你,险些把命都搭进去。如今你娶妻,连媳妇茶也不想给我喝,你不觉得太过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你爹对你是好,但我对你也不差。前面的八年是我们俩一起养的你,后面的十年,是我一个人拉拔你长大……”
顾秋实打断她:“前面八年确实是你们俩一起照顾我,但后面十年,你是拉拔我吗?爹才进大牢不到一年,你这边就怀了身孕,一有孕大夫就说你不能乱动,那之后一家子的吃喝拉撒都是我的事,你们完全是拿我当长工使唤。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何翠云脸色比方才更难看:“你是这么想我的?”
“是!”顾秋实直言,“你心里只有那个姓吴的和后来生的三个孩子。我照顾孩子,简直照顾得够够的,那三个确实是我的弟弟妹妹,但我对他们只有厌烦,完全没有一点疼爱。这其实不能怪我冷血,都怨你!如果你不是经常把他们交给我照顾,我肯定也会喜欢他们的。”
这样一番话,何翠云真的接受不了,儿子就差明摆着说,他不光不会管她和吴志富,甚至连姐弟三人都不会管。
她整个人摇摇欲坠,原本还以为姐弟三人有点盼头,如果读不起书,就找冯铁柱这个大哥帮忙,可现在……完全指望不上。
偏偏大儿子说的这些话是事实,她根本就没法反驳。
“所以你这是以后都不打算认我了吗?”
顾秋实无奈:“你别揪着我不放。之前我就说过关于你养老的事,如果你真的老到动弹不得了,该我出的那份我绝对不会推脱。”
言下之意,兄弟三人一起平摊,他不会一人承担下来。
可对于何翠云而言,两个小儿子还不懂事,根本指望不上,她心里还是觉得大儿子最可靠。如今这棵可靠的大树不给她依靠了,她这心里真的很慌,一点底都没有。
她脸色苍白,干脆晕倒在地。
顾秋实看着她往下倒去,明明可以一伸手就接住,他却没有出手。
而何翠云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时间心里愈发凄凉。
“你是要请大夫,还是我找人给你去吴家报信?”
何翠云闻言,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顾秋实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何翠云身子是不太好,但远远不到昏迷的地步,也不至于站不稳。
她倒在这里,多半是想试探他这个儿子。
顾秋实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村头的分叉路口,大喊道:“快来人呐,来个人帮忙。”
他嗓门洪亮,不过吼了两嗓子,村里立刻有了动静,旁人也不知道晕倒的是谁,这邻里邻居住着,谁都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因此,同村人出了事,大家都挺热心。
前后不过几息,已经有十来个人跑了过来。这其中还有冯父。
众人看见晕倒在地上的何翠云,一时间都无处着手,悄悄打量冯家父子的神情。
冯父和儿子目光一对,瞬间明白儿子的意思,他不愿意让人指责儿子不孝顺,立即道:“何氏已经改嫁他人,还早就搬出了我家。若是再住回去,就怕姓吴的误会了她。所以,麻烦大家帮个忙,找把椅子将她抬了送回吴家村。”
他见有人朝儿子那边靠,大声强调:“我家的院子绝对容不下她,铁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