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徒作恶多端,以风啸山庄为首的一众名门正派,与之交手多年,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中。
此地接近魔教范围,无论是闻洲,还是苏阮的暗卫,都提起足够的警惕,十分小心谨慎。
山中橘黄的霞光很快被收拢,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除了马蹄哒哒与车轮滚动的声音,便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闻洲施展轻功,在枝头几个跳跃后,借着朦胧的月光,便轻飘飘落了地。
他引着身后的马车赶过去。
前方是位于林间的一座院子,屋里点着烛火,透过窗纸映出明亮的光。闻洲在院墙外飞身而起,踏在墙壁顶端,一跃进去。
早在外面传来声响时,怀里抱着长剑,靠在门边,闭眼小憩的骆衡之,倏然睁开眼。
青年剑眉星目,眼中寒芒宛若出鞘的剑锋,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看到是闻洲回来后,骆衡之眼中的警惕快速消退,还没等他询问,闻洲便转身打开了院门。
暗卫下马,将骏马系在外面。
茯苓像之前那样,扶着苏阮踏上脚蹬,缓缓下车。
外面的阵阵响动,让骆衡之立即起身,用眼神示意前方的闻洲。
趁着这个空档,闻洲转过身,将迎来的青年拽到一旁,避免外面的暗卫听见,只发出浅浅的气音道:“听着,你现在不叫骆衡之。”
骆衡之:“?”
我不是骆衡之,那我是谁?
与此同时,两名戴着雪白面纱的女子,已经一前一后地踏进院门门槛,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外头的暗卫已经消失不见。
闻洲将骆衡之挥至身后,连忙又迎上去,温和的声音暗含急切道:“骆衡之中了毒,正在屋里昏迷不醒地躺着,两位医女请快些随我来。”
真·骆衡之:“???”
什么,他在屋里躺着?
那现在站在院子里的是谁?
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虽然一头雾水,但听说她们是医女,便暂且压下疑惑,跟随众人进了屋子。
屋里烛火还算明亮,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桌椅和贴着墙的炉灶。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人,床边则站着一个身量纤细娇小,五官格外秀丽的“少年”,正背着众人,俯身给床上的男人擦汗,完全挡住旁人看过去的视角。
“四弟,这是天医谷的两位医女,来给衡之看病的。”闻洲暗示她。
一听是天医谷的医女,白素素不敢耽搁,连忙让开,她痴痴凝着昏睡的男子,眼里是挥不去的担忧。
瞧见女主这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苏阮仿佛已经看见主线任务完成的曙光。
等她想办法将男主的嗜血蛊除去,让他性情恢复正常,随后就能跟“纵使虐她千百遍,也依旧待男主如初恋”的女主甜甜蜜蜜地HE。
十五点美貌值,美滋滋轻松到手。
“两位医女,这便是
我二弟骆衡之。”闻洲将二人领上前。
原身曾在风啸山庄住过一段时间,虽然萧昀少时离家,但她也能根据五官,辨认得出他的模样。
原文里,原身来找萧昀索要退婚书,发现他中了三日醉,而自己正好随身携带诸多药材,其中便有解三日醉的药。
原身将萧昀治好,打乱了他让魔教中人埋伏,意图杀害那两人的计划。所以当原身讨要完退婚书,趁夜要离开时,萧昀并没有阻止,甚至顺水推舟假装身体虚弱,细细言说担心她,却无法送她回天医谷的愧疚。
两位结拜兄长很轻易地就上了他的套,主动提出送原身回去,便有了后来半路截杀之事。
周身清冷的女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搭着那人的脉,微微掀起的眼直视男子额头渗汗,又恍若醉酒后的酡红面容。
男主确实有哄骗人的本钱。
按照现代标准来看,就是长得一副无辜小白脸样,即便不喜欢,也很难让人生出恶感。
苏阮在关注萧昀的时候,后面的真·骆衡之也在静静看着她。
他此前守着师门,直到师父去世后,才进入这江湖闯荡,至今还没有接触过什么女子。
四妹虽也是女子,但平日里以男装示人,也只听三弟的话,所以骆衡之并没有多少对方是女子的实感。
天医谷医女他也曾听闻过,他师父临死前,心心念念抱着的那卷画像,画中人便是一名戴着面纱的天医谷女子。
骆衡之看着那两人遮面的白纱,不免升起了一点好奇心。
前方诊治结束,苏阮轻声道:“是三日醉。今日是中毒的第一日。”
在场三人早就知道这是三日醉,如今差的便是解三日醉的药材,闻洲连忙问道:“那医女可否带了药材救治?”
苏阮在面纱下哂然一笑:“虽然没有对症下药的药材,但也有能缓解症状,一点一点清楚体内毒素的药材,再经过多日慢慢调理,便能彻底解了这三日醉的药性。”
她当然带了对症的药材。
但狗男主不配这么快解毒。
听出她轻松的语气,闻洲与骆衡之终于都将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尤其是闻洲。
萧昀是为了救他,方才中了魔教教徒的十日醉。倘若对方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他就是在姑母面前自戕谢罪,也难辞其咎。
而另一旁满是担忧的白素素,心情十分复杂。一边是高兴萧昀的毒今夜就可以缓解,一边又是对主人计划被彻底打乱的懊恼。
苏阮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尤其是看到闻洲轻轻舒了口气,庆幸不已的神情,唇角都忍不住弯了弯。
这么信任自己的表弟啊。
怪不得被卖了还要替萧昀数钱。
狗男主哪里是救了他,分明是借此机会给自己下药,中毒之后,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如同开了上帝视角的小狐狸,像是突然拥有了无数秘密,又没有办法跟人分享,急得心里都
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