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是,咱们家里叫二叔占了去,下头人难免也要有学有样,有老太太压着,不叫咱们管,二房又觉得横竖不是他们袭爵,这才把家风带坏了的!”
这表态贾赦倒是还算满意,他又道:“我若是真死了,没人挡在你前头,这些事儿你怕是永远都不知道了。总之你袭爵之后,若是公账里没有两百万两银子,那就肯定是被二房贪去了。赖家,还有四大奶妈家里,二房的几个陪房,外院的管事,银子多半就在他们手里。”
贾琏犹豫了一下,别说将来,如今怕是都没有。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亲爹又交了底儿,这些事情保不齐就是他祖父临死前告诉他爹的。
“父亲……可我听鸳鸯的意思,好像是老太太不想家里太有钱,怕子孙不上进,所以才撒手叫下人贪银子的。”
贾赦有点噎,装穷促进子女上进,这道理是能说通的,但是下人贪银子,也没耽误贾家奢靡啊。
“你信?”贾赦皱眉道:“我虽然贪财好色,可我也知道贪财好色不好,你也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可你看看宝玉那个样子,他是真被教歪了。”
贾琏也觉得这个说不通,这么拐弯抹角的来,总不能严格管家,教子孙上进,是会被砍头的?
“鸳鸯还说了什么?”贾赦问道。
“说……老太太放纵下人,是为了他们在外头嚣张跋扈,帮贾家竖起面子来,不然没了当家的男人,外人要轻看贾家的。”
“这……还有呢?”
“还有,公中没银子,是为了从管家的主母手里掏出他们的嫁妆来。”
“啊!”贾赦猛地坐了起来,一声略显痛苦的呻吟,又靠了下去,“怪不得,怪不得!当年你母亲生你时难产,你祖母二话不说,非要说是我小老婆太多把她气得。后来没两年她就病死了,我收拾她留下来的东西,嫁妆都成了空壳子,我还以为你母亲家里——”
“不愧是老太太。这是他们欠你的!”贾赦忽然来了力气,“你母亲的嫁妆填进去了,你母亲的命也填进去了,如今你媳妇的嫁妆也要往里头填!这家产必须得是我们大房的!”
贾琏被他这一番话激得又气又怨,正要表决心,外头来了小厮,低声道:“二太太的陪房郑华家的被撵出去了。”
“就只是撵出去?”
小厮刚进屋,贾赦便问道:“她那陪房连累贾家降爵降官,只是撵出去?老太太当初打死人的狠劲儿呢?”
小厮道:“说是二太太白天跪在贾母屋前,夜里跪在二老爷屋前,又有宝二爷一起跪着,老太太先松口了,二老爷也只说把人撵出去,一件东西都不叫她拿。不过是二太太亲自送她上的马车,又说叫她男人被发配边疆可怜,叫她们一家子先去她庄子上待着。”
“你出去。”贾赦冷笑道,小厮倒退着出去,贾赦看着贾琏,“这肯定是二房跟老太太商量好的,他们想气死我。一个下人,就是他们全家死光,又哪里配得上我的爵位呢?二房的确是心狠手辣,老太太也的确是偏心眼。”
贾琏经过这许多事儿,也不像当初那么得过且过了,他思忖道:“我觉得……以后怕是还有的降。二房那官职算个屁?捐个五品的官,只要名声不做官,也不过两千两银子,就是四品的知府,撑死也就两万两,加上疏通关系给上头的,五万两打住了。可咱们若是没了爵位,那不就是老太太当家全凭她说了算,到时候官府也插不进手来,咱们可就是全凭人揉捏了。”
贾赦气得面色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