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庆之脸上显出骄傲的神情来,道:“若是这么说,江南一带有人谋反的可能性不大?”
皇帝点了点头,“如今只查清了去年一年的,还得继续往前查,而且得了太上皇赏赐的人,也得查一查。不过马上要乡试了,朕叫尹恩立先全力忙乡试去了。”
乡试这等重大考试,锦衣卫也是要监考的,看管考官不叫与外界联系,同样是锦衣卫的责任。
不过说到乡试,顾庆之就顺嘴提了林如海。
“林大人出身勋贵,又跟勋贵结亲,听他的意思,虽然是文官,但是或多或少被人排挤,既然如此,不如重用他,横竖他还有我这么个弟子,这辈子跟勋贵脱不开关系了。”
一开始说得轻松,又拿排挤开场,最后再开个玩笑,皇帝果然听了进去。
下来就稍微郑重一点了,“他探花出身,资历也够,尤其盐税这事儿,南直隶大大小小的官员,从县令到总督,竟无一人发现。这证明他心思细腻,可堪大用。”
顾庆之又说了林如海生病那会儿的心境转变,虽然是钻了牛角尖,不过皇帝也不免感叹两句,“他倒是有忠心的,就是可怜了林如娘。”
早先顾庆之就说过不少林姑娘过得不好,林姑娘无人关心的话,如今再这么一听,皇帝道:“织造府才上进的绸缎织锦等物,捡年轻女孩子能穿的先给林姑娘一样送一匹去——一匹够做衣服吗?”
顾庆之跟皇帝大眼瞪小眼,“这我也不知道啊。”
皇帝笑道:“罢了,回头朕跟皇后说吧。”
“说到南直隶。”顾庆之又把话题拉回来,“今年的盐税正常了吗?”
“前头董伯中刚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盐税比去年多收了不到半成,后来巡盐御史拆成三个,个个都想多收些银子得朕的奖赏,的确是比去年多了,你提的好主意!”
皇帝很是满意顾庆之,还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朕觉得今年太上皇悄无声息的只说养病,也有可能是没法搞私盐愁得。”
顾庆之放下心来,严肃正经道:“往好处想,太上皇会不会是真病了呢?”
“那就不关朕的事儿了,朕又不会看病,朕只能劝父皇多喝热水。”
两人编排几句太上皇,顾庆之又想起一件事来,“说起来我上半年去扬州的时候,扬州知府李大人今年正好是三年任期满,还说年底要回来选官候补……隔壁金陵府的府尹贾大人,也做了两任了。金陵跟扬州正好是南直隶最富庶的两个府。”
皇帝点头道:“平日不见你关心朝政,出主意倒是一出一个准儿。不错,前两日王子腾曾也上本保举贾雨村,朕打算趁机把这两人都换了。王子腾啊……”
顾庆之各种隐秘知道的不少,便附和道:“王子腾那日与其说他按兵不动,不如说他害怕不敢出兵,这才捡了个便宜没被牵连进去,怎就成了从龙之功?这八成也是他自己说的。”
“所以朕叫他奉旨查边去了,五十多岁的人,身子骨倒是硬朗。”皇帝阴恻恻来了一句,又道:“不过朕如今大权在握,倒是不想用这些阴谋了,等江南事毕,朕就宣他回京。”
要是真如皇帝所愿,王子腾病死在任上,皇帝肯定是要封赏家人的。要是召回来,等着他的就是明升暗降,但是能保住命。
也不知道王子腾会选哪一条。
眼看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顾庆之照例在宫里吃饭,中间皇后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