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端起碗,屏住气息,先?把那些药膳都吃干净,再一气把里面的药汤都喝完。
把空碗递还给他?,仰着脖子靠在枕上缓那股苦劲。
嘴里被塞来一个酸梅子。
曦珠咬吃起来,压过了反涌上来的苦。
等?只剩一个核儿含着,青坠恰好送晚膳进来。
往常都是在外厅吃,今日是因她病了,才?会在内室用。
她饿得?很了。
今早起得?本来就?晚,昏倒之后,连带早午膳都没吃。
曦珠掀开被子,穿鞋下?床。
脚步有些无力,踉跄了下?。
“小心些。”
卫陵皱眉,忙扶住她坐在桌前,又去把她的外裳取来,给她披上。
两人坐在一桌,和往常的每个傍晚,在一起用晚膳一样。
她忽然问道:“你突然赶回来,今日局内没事可干吗?”
卫陵答道:“不过去见孟秉贞点个卯,哪里有什么事做。”
想起郑丑的话,手中的筷箸一顿,问她道。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的事?”
他?应该也知道,她心心念念的是何事。
能是什么呢?
曦珠笑了笑,将嘴里的笋吃完,这才?压低声音,道:“等?公府平安无虞,我们?就?回去津州。”
不过是回自己的家去,而非在京城。
卫陵抿唇,要把傅元晋留在京城的事告知她。
早在秦令筠死时,他?就?猜测到傅元晋很可能被留下?来。
毕竟只要皇帝还有一口?气在,不论那口?气能撑多久,总是需要一把刀来杀伐卫家。
与卫家对立的傅家,再合适不过。
便在昨晚,他?收到谭复春的消息,皇帝已草拟圣旨,着人为兵部右侍郎,想必现在那道旨意,已被傅元晋领受。
他?不可能瞒着她这件事。
此后双方多有接触,甚至纷争见血,她会得?知。
同时,这或许会拖延她回家的日子。
在她以为快了的时候。
卫陵不想让她失望,但此时此刻,不得?不告诉她,这桩与前世截然不同局势的事。
那时,傅元晋并未留京,在京察之后,很快返回峡州。
但他?实在不愿与她提及傅元晋这个名字,秽气至极。
即便如今的傅元晋,与她毫无干系,但他?心里仍不舒服。
再三踟蹰,便在他?要开口?时,门外传来了青坠的禀声。
“三爷,公爷那边来人,唤您过去一趟。”
卫陵住口?了。
这个点,该是大哥他?们?回来,父亲也得?知傅元晋被授侍郎的官职,才?叫他?们?过去议事,下?一步该如何办。
曦珠看向他?,道:“快把饭吃了过去吧,别让公爷他?们?等?急了。”
“嗯。”
他?快些吃饭,想到还有黄源府的事要论。
在离开屋前,他?对在喝汤的她道:“我不知何时回来,你吃过饭就?去床上躺着,困了就?睡,别等?我。”
若是他?回来时,她还没睡,他?会告诉她。
*
“如今户部哪里来的银子,去年的亏空都未填满,这年又欠,黄源府那边拨不了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