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聊了些其他,她终究问起卫陵此次被归权回京的事?。
她踟蹰地张口,却很快顿住,闭口不言。
他望着她犹是不安地捞起煤球,抱在膝上抚摸,主动问道:“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不久前他的胃疾发作,强撑回来,不妨碰巧她过来。
他躺在床上,于疼痛的朦胧里,看她为他跑前跑后,又是给他倒水喝,又是拿热帕子给他擦汗换衣,又冒雪去买?*? 药熬药,还煮了粥米。
都端来床畔,扶起他坐在床头,侍候他一口口地吃完。
她说卫陵的身边有一个叫郑丑的大夫,很厉害,可以医治他的病。
她要去求卫陵,但他看着她冻红的脸和手,没有同意。
此次卫陵的回京,朝局变动激烈,也让他在刑部的处境更?为艰难。
他垂眸用钳子将红薯再?翻个身,将那些事?简略说与她听。
其实他不该说。
也不愿说。
话落时,雪恰好也停了,他看到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纵使心里不舒服,但他将烤好、又剥了皮的红薯递给她,微微笑道:“如今公府是他主家,公府对你有恩,你关?心他是正常的事?。”
她笑地眸子弯弯,嗯了声,不再?多?言,只道:“等今年过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过除夕了。”
此后年年的除夕,他们都会一起度过。
但今年的除夕,他还是得独自一人。
屋子里的方桌上,摆放着几日前,她过来看他时,在街上买的一把红梅花,插在一个白?瓶里,喜庆的耀眼。窗上还贴着她剪出?的两朵红窗花。是喜鹊迎春的图案。
立柜里也塞满了她买给他,要他吃完的东西,栗子糕、蜜煎金橘、松仁奶皮酥、芙蓉糖……
两身新衣裳,放在床边的红木箱上。
靛蓝祥云纹散花棉袍、赭色挑花织锦夹袍。
大雪之?中,天地一片苍茫的白?色。
他穿上她给他买的新衣,在喧闹吵耳的噼啪鞭炮声里,将才写好的春联,用浆糊贴在了门?上。
又自己做饭,还煎了一条黄花鱼,焦香的酥脆,拆了一半拌成汤饭给煤球。
她和煤球一样?,都喜欢吃鱼。
他原来没那么喜欢,可这两年与她一起吃饭,也渐渐喜欢上了。
他想到这里时,抚着猫儿?光滑的皮毛,没忍住笑了声。
吃过饭,他又回到书?案前,在昏黄的光下,翻开了书?。
窗外过年的烟花声逐渐停息,灯烛烧短,将到尽头。
满屋的梅香里,他放下书?去洗漱,当躺到床上时,听着窗外簌簌的夜雪,期待起十五日之?后的上元,他们约好要去灯会游玩。
恍若眨眼间,他已身处赊月楼,看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盏需猜对所有灯谜,才能得到的绿色琉璃灯。
她轻轻拉扯他的衣袖,祈盼地抬头问他:“微明,你能赢得那盏灯吗?”
她很少朝他要东西,他自然要拼力拿到。
当那盏璀璨的琉璃灯被送到她手里时,她的面容上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今日的她,淡妆华裙,打扮得格外动人心魄,让在场的那些男子,都情不自禁地望她。
但她的目光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