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难言,不辨真假。越往后说,着急起来。
“我?以为表姐回来了……”隐隐哭音。
他?觉得一股气堵在胸口?,压制不住,怒呵出口?:“你与她一起出去,不顾着她,只自己去玩!这般大的雨,你让她自己回来!”
“什么伙计?姓甚名谁?他?说什么你都?信?”
“蠢货!”
那是他?第一次朝妹妹发?火,骂她至此。
见一边呆站的仆从,更是火大,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他?叫牵来自己的马,推开上前阻拦的管事,翻身上马,疾驰在滂沱大雨里,往京郊去找她。
天?上乌云聚拢,雨丝成串,砸在他?身上。
眼前模糊一片,他?不停眨眼,却看到越来越沉的天?色。
他?赶到潇水湾时,天?都?黑尽,雨也停了,那个茶摊早已没人。
一片广阔原野,明月高悬,湖泊远山。
他?没有找到她。
遍寻三回,不见一点踪迹。
直到追赶上来的仆从说,表姑娘早半个多时辰前回府了。
只是他?纵马太快,走的也不是一条路。
所以他?们错过了。
他?的肩膀陡然松弛,松了口?气。
月光下,他?又?骑马回去了。
那时,他?只以为是一件小事,虚惊一场。
但不曾想过,就是在这一天?,同样另一件小事的发?生,将会引发?后来的天?翻地覆。
直至回到公府,自己的院子,才听到阿墨从哪儿来的小报,今日?的潇水诗会上,姜嫣得了魁首,与陆松同游。
但那时他?腿疼的厉害。
“滚出去,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阿墨滚出去没一会,又?滚回来,说:“表姑娘来看三爷您了。”
“我?好得很,让她走!”
他?恼火地忍受疼痛。
寻她的路途颠簸,腿受雨淋,肿胀不堪,似欲断掉,到回来才察觉出。
便是在这刻,他?发?现?了一件事,自己还从未为一个姑娘做到这个地步。
即便是姜嫣,他?也不曾。
去年七月的赏荷宴,因王颐之死,他?躲在藕花深处的一条小船里,酩酊饮醉,不想那群贵女乘舟游玩,闯入进来。
而当时,姜嫣坐在船头,怀里一捧荷,他?最先看到。
将近半年,他?是对她各种殷勤,但至那回梅林,听到那番折损他?的话,心里愤然,他?已不作多想。
他?生来锦衣玉食,想要什么没有?何至卑微轻贱到去讨好人。
在这世上,谁也不能让他?自伤。
表妹,也不能够。
他?怎么会看不懂她,每回望向他?时,眼里流露出的爱慕。
与那些想要嫁给他?,以图权势的贵门女子;与那些想要从他?身上,搜刮钱财的青楼女子一样。
甚至有一些女子的眼神,比她的更动?人。
三番两?次,他?可以对她好。
但因她住在公府,暂算卫家的人,年纪又?比他?小些,还长得好看,性子乖软,他?便当她与卫虞妹妹一般。
可是从何时起,哪里不对劲起来。
疼痛一阵阵地从腿膝传来,他?一遍遍地回溯两?人屈指可数的见面,却记不大清了。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
他?不会牢记每一日?发?生的事,更甚过一日?忘一日?,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