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岚的面颊立时红了个透彻,耳朵也微微发起了热,刚想说点儿什么,严风俞已经搂上他的腰,足下用力,带着他踏上老树枝杈,抖落一片桃花,轻飘飘掠向屋顶。
一时间,耳边风声呼呼作响。
祁云岚想起“几日前”自己当街纵马狂奔的场景。
同样的是脑袋一片空白,心脏跳到喉咙口。
不同的是马背上他惶惶然,疑心自己命不久矣。而现在,他的耳朵贴在这人结实的胸膛,听见这人有力的心跳,心底却漫开无边的欢喜。
两人稳坐在屋顶后,祁云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刺激啊——”
严风俞微微笑着瞥他一眼,随后昂首长饮一口酒,“想问什么,问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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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奔
月明星稀,花香醉人。
祁云岚托着下巴想了很久。最想知道这人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他悄悄转头,偷偷看严风俞月下饮酒的英俊侧脸,没成想严风俞也在看他,甫一对视,祁云岚立刻红透了脸,他心虚地低下头,把“无关紧要”的问题挨个问了一遍。
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己昏睡了多久?腿如何断的?
以及,脑袋怎么也受了伤?
严风俞大马金刀地坐着,闻言“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酒,随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娓娓道来祁云岚昏睡过去之前发生的事。*
两月前的一个深夜里,百里之外的沧州城下了一场暴雨。
城外荒山上,狂风刮过树梢,发出阵阵怒吼。
祁云岚与人缠斗,打了个昏天黑地,最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体力不支地昏倒在山间小路尽头的一座土地庙外。
这座土地庙废弃已久,墙塌了一半,荒草丛生,门槛却是高得很。
想来祁云岚杀了那人后,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打算进庙避雨裹伤,奈何失血过多,眼前一片昏黑,加之朗月稀星都被云层遮住,电闪雷鸣不止,一道惊雷过后,祁云岚终是体力不济,被门槛绊倒跌在泥水里再没能起来。
泥血混合的浆水里,祁云岚面朝下趴着,他的右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着,雪白的外衣被撕裂无数道细小的口子,皮肉绽放开来。他的血流太多,太快,雨水总也浇不去,渗进泥水里,温热鲜妍,好像棺材底新铺就的一层朱砂红。
暴雨倾盆而下,严风俞循着打斗痕迹匆匆赶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这副场景,当下大骇,他的眼眶倏地变得通红,目眦欲裂。
一道劈裂天空的惊雷里,严风俞怒吼一声,随后发了狂一样飞身上前,跪倒在地上,摸祁云岚的脸,探他的鼻息,见他嘴巴开开合合好似说了什么话语,只是风太大,雨太吵,严风俞又太急,什么都没听见。
雨水打进眼睛里,严风俞顾不上擦,他弯腰一把抱起祁云岚后,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带着他连夜狂奔数百里。
天明鸡叫第三遍的时候,严风俞落汤鸡一般,抱着同样浑身湿透的祁云岚来到神医医谷。
药童阿二认得他俩,安排好他俩后,立刻撒开了腿,跑去找薛安,“薛安,臭老头,有人找你!”
薛安被这师侄直呼其名,也不生气,穿好了衣裳,打着哈欠过来,捏着山羊胡子,绕着矮榻来来回回转了三四遍,口中念念有词:“好险,好险,真是险之又险,这刀口再偏上半寸,送来的时间再晚上半刻,这位公子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