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时候什么都没有,所以长大了将所有的东西都抓得紧,看上了的就固执地想要。
那个可怜的尚书家的女儿,就因为一些跟越影搭上关系的流言,被他害得又是落水又是发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这件事他至今未曾后悔,也许他生来就是这样恶毒的人,现在也不曾改变。
他这样想着,再次伸脚在傅铭月脚背踩了几下。
姓傅的认识席言比他早,两人间的关系也比他更加亲近。
他跟傅铭月吵起来的时候,席言如果受不了了,便会呵斥傅铭月两句。但赵青玉明白,这本来就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席言不把傅铭月当外人。
赵青玉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即使他有再多的嫉恨,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狠狠地撵着傅铭月的脚趾,又在对方真的发火前收回脚,好似关心地问道:“铭月,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累了吗?”
傅铭月想打人,抬眼瞥向席言,只见他正端着破碗,一派从容模样,似乎并未发现异常。
但傅铭月知道,以席言的敏锐程度,怎么会察觉不了赵青玉的动作?
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管,或者说不在意。
傅铭月气闷道:“走饿了。”
赵青玉一看天色,确实不早了。想到三人从山上下来,一路上什么都没吃,刚刚只喝了一碗水。
他站了起来,“我去找点吃的。”
傅铭月看着他背影消失,忽然转过头来,一锤桌子,怒声道:“席言,你也不管管!”
其实就赵青玉那弱鸡,根本给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他只是想让席言给赵青玉个教训。
席言垂着眼,看着桌上的灰都被他震起来,桌面的碗一阵晃荡,慢悠悠地放下了手里的破碗。
“我怎么管?他不会武功,就算踩你又能有多痛。”
傅铭月捏碎了一块桌角,席言看着他青筋鼓起的小臂,淡淡道:“我们还要靠他回京城,这一路你多让让他。”
“你还要我怎么让?”傅铭月心里憋屈,声音沉闷而压抑。
当真以为他是什么圣人?他原本只是个刀客,在江湖浪迹多年,过得就是一个快意生活。
心不平,意不满,杀了就是。就算在赵青玉王府里那段日子,他也未见有多收敛。
赵青玉惹了他不高兴,他便赐他两巴掌,从没把人当成个人看。
但现在为了席言,他已经诸多忍让,还要让他怎么让?
看出他的不满,席言半点安抚的意思也无,只是道:“你知道他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我既然利用了他,总要对人好些。”
“你倒是好心!”傅铭月拍桌而起,“怎不见你对我好些!”
席言伸手扶住快要散架的木桌,“别打坏了别人家的东西。”
傅铭月扭头便走。
赵青玉便算了,好歹是个人,现在连木桌也要关心,还为了一张破桌子怪他。
他都气成这个样子,也不见席言喊住他说一两句软话。
纵使他不是这样随意心软的人,但指不定席言一开口,他就消气了呢。
但直到他快要走出村子,席言都没有喊住他。
“娘,村子里来外人了吗?”说话的是一个打着赤膊,身形健壮的年轻男人,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肩头上看着锄头。
他从院外走进来,看着院里的赵青玉问道。
说话间,目光从他身上掠过,并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