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涯掸掸衣服上的尘土,点头答道:“看起来是这样,你似乎从前有过类似尝试却失败,以至于心有余悸,虽有意图却不知方法。索性把一切交给你的魇兽,让它自由来往于人世,凭心散播你的知识。”
叶悯微若有所思道:“失败……是大论道么?”
“我们也不清楚,你应当知道,你的记忆并不完整。”
一边儿的宴棠蹲在地上,看着不远处那两堆白骨,说道:“没想到我们这群老朋友才刚刚重逢,乔晗与宋枫禾便又重归白骨了。”
顿了顿,她又道:“我就说乔晗该少吃点,块头生得那么大果然灵活不足,才没躲过时轮变化。”
“你这样说话,不觉得对乔兄未有尊重吗?”书生沈玉秋文质彬彬道。
宴棠起身,毫不客气地一脚踹翻沈玉秋端坐的棺材板。
她叉腰道:“我是你们之中最后死的那个,我死之前把你们所有人的棺材擦得锃光瓦亮,然后才躺进自己的棺材里。就冲这一点,你凭什么说我不尊重你们?”
沈玉秋险些掉在地上,怒道:“在后人面前也不收敛,举止如此粗俗,岂不惹人笑话?”
“我管她笑不笑话……”
“不会,我喜欢她的脾气。”叶悯微说道。
先人们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在叶悯微身上,受到夸赞的正主看起来比谁都要惊讶。
叶悯微目光真挚,她望着宴棠,补充道:“你和我的一个朋友脾气很像。”
她想了想,摇着头笃定道:“不是朋友,是我心爱之人。”
夜明珠光线晃动,照得众人影子晃动。宴棠惊诧地瞧了叶悯微半晌,举起拇指由衷赞赏道:“好品味!”
几位先人对视几眼,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位仙风道骨的白衣祁寒捧着茶杯,眉眼弯弯道:“甚好甚好,看来你现在也有同伴了。”
“我们曾讨论过,若你像我们一样有一群聒噪的朋友,有父母亲人,有门派弟子,有维持天下太平的愿望,或许就不会追根究底。”
“但正因为你所缺失的部分,你才能挣脱我们设下的繁复规则,揭穿我们的错谬,生出弥补所失的单纯愿望。”
这个后辈天赋异禀,却有所缺失,并不完整。同时又不沾半分世故,心地赤忱而天真。
这天地、术法、灵脉以至于灵器,都是她所热爱的游戏。它们如此有趣而瑰丽,她满怀爱意地将它们分享出去,却遭到敌视与拒绝。
她不明白人们为何拒绝。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令所有人都明白她热爱之物的有趣之处。
——它们是最有趣的,等我教会了你们,我们再一起玩吧。
这是她孩童般的愿望,或许她自己都未能看清的动机,这世事纷乱与混乱的一切源头。
只是一腔热爱与半生寂寞。
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中,这些先人目光落在叶悯微的身上。那位一直未曾说话的紫衣姑娘伸出手,向她打手势。
宴棠说道:“子期不会说话,她想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死去,但我们都曾经存在过。我们也是发现了灵力的根本,和你一样喜爱天地与万物法则的人。”
“抱歉,我们为了天下安稳,绞尽脑汁阻止这样的人再出现,所以你才会如此寂寞。”
“我们曾经存在过,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