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ecdote:16.
活该!就应该疼死你!
岑芙瞪着他,心里骂个不停。
在这个时候,她格外地懊恼自己这娇小没用的身板,自己两个手腕竟然能被他一手这么攥着,而自己完全挣不开。
“放开我!再不放开……”岑芙扭着身子,嗫喏两下,横眉怒斥他:“我要咬人了!”
被一通打骂完,许砚谈的心情反而更愉悦,他直接把自己的手臂递到她嘴边,挑眉:“给你咬。”
“咬狠点儿,解气为止。”
“算我赔礼道歉。”他指刚才那句‘不想要明面的关系’。
这下反而给岑芙整不会了,她完全反击不到许砚谈的软肋,“我,我还嫌脏了我的嘴呢。”
他手上收着劲,她被锢在许砚谈的怀前,几乎是再往前一步就要隔着手腕贴上的距离。
岑芙眼尾的绯色还没褪去,拳打脚踢后发泄了一半愤怒,她瞠着水汪汪的鹿眼,气冲冲瞪着他说:“你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许砚谈稍许歪头,懒洋洋装不懂:“嗯?”
他在岑芙心里从来是那种游戏人间的纨绔,他只不过是临时兴起想找个人玩玩,却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你,你收回什么女朋友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岑芙是真的怕了。
“那个啊。”许砚谈抬头,装作若有所思,过了几秒,低头与她对视,一笑:“不行。”
完全是故意气人的语气,气得她头顶冒烟。
岑芙十八年来依来顺受,当小绵羊当得自己的脾气早就被磨得平滑。
可是莫名其妙的,在许砚谈这里,她的各种情绪能被他很轻易地挑起,泛滥。
岑芙在这一瞬间,真的有上嘴咬他的冲动了。
许砚谈垂眸一眼,看见自己手下她腕间的肌肤已经有些泛红的趋势。
小姑娘怎么哪儿都这么嫩,上次也是,捏她下颌没两下就留了印。
许砚谈手上松了劲,把手揣兜里,掌心纹路里还留有绵软的触觉。
解放双手后的岑芙立刻后退两三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没有那个本事陪你玩。”岑芙一边后退一边对他说,细腻的嗓音撞在巷子墙壁上荡出细微的回声。
她一边远离他,一边回头喊:“钱我会还清,除了钱款来往以外不要联系了!”
说罢,岑芙头也不回地从相反方向跑走,还不忘了把自己放地上安稳无虞的咖啡捧起来继续跑。
许砚谈的视线一路尾随她消失在巷口,半晌,动了动腮颊,笑出一声。
活了二十多年,男女老少都算上。
第一次有人见着他跟他妈见了鬼似的。
*
之后的几天虽然没再见到许砚谈,但是岑芙从未逃离出他的阴霾之下。
在每个夜晚的梦里。
她梦见还在南城那个酒吧走廊,
他捏着自己的后颈与自己接吻,当她动情迷离时偏头。
却一眼看见了站在旁边冷眼观看的岑颂宜和妈妈。
然后她们把她关进了一个永远也爬不出去的地牢,锁链和手铐禁锢着她,永世不见天光。
岑芙每次惊醒都会惹出一身冷汗,尽管抱紧了自己,可手指依旧忍不住发抖。
她只期盼许砚谈只是一时兴起,这种随口而来的兴趣会随着时间消去。
让各自都回到该在的轨道上。
……
这天下午五点钟下了选修课,她收到纤纤的微信,让她去明德楼一层报告厅,说是有事跟她说。
一楼报告厅今天没有活动,门一半随意敞着,里面有若隐若现的空荡声音传出来。
应该是有学生自发在里面使用。
岑芙一边走进去一边纳闷呢:纤纤一个传媒生没事来他们法学系的明德楼做什么。
一眼望去,远处中央台上摆着两处对辩台,一侧坐着四个学生,似乎在做辩论陈述排练。
而台上有一抹颀长挺括的身影出众到无法被人忽视。
许砚谈靠在另一侧对辩台的桌边,半倚半站那么环胸杵着,垂着眸子盯着半空,却是在用耳朵仔细地审视那四位辩手陈述的全部内容。
即便离得远,岑芙一眼就认出他。
呼吸下意识屏紧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走。
而这时候坐在后排的纤纤看到她进来,小声招呼她:“蝴蝴!这儿!”
岑芙生怕她声音再大点儿被许砚谈听见,于是拿书挡着脸猫着腰走过去,边走到她身边拉下靠背椅边斥她:“这个点你不去食堂排队,在这干嘛!”
“哎呀,下周咱职业规划课要辩论嘛,听说校辩论队特别厉害,我寻思过来取取经。”纤纤说着,顺便把看帅哥这一点目的隐藏了。
“许砚谈。”纤纤给她指了指台上,小声感叹:“他好像是来指导他们的,刚才我听半天了,你可不知道他教训人的时候…哎呦好凶的哦。”
“我一个门外汉觉得他们已经讲得很头头是道了,结果许砚谈一开口把他们辩论稿里所有问题全挑出来了。”
纤纤端正身子抱起胳膊,学起许砚谈的架势,眯起眼睛装模作样学他刚才:“说了多少遍揪着一个点打,抠细抠死。”
“下次要还是这个水平用不着找我了,我是来听辩论的,不是听老太太扯闲天,东一块西一块的。”
说完,纤纤自己打了个寒噤,随后又露出一副花痴相:“虽然凶,但好帅,嘿嘿。”
“他们都听他的,好像很厉害。”
岑芙靠着椅背,眼皮耷拉着面无表情,难以有什么好感,略带个人情绪地默默来了句:“谁知道是不是假把式,我看他就是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喂,你不了解别人不要乱说好吧!”一道女声毫无征兆地插|入她们的对话。
岑芙和纤纤同时往她们右边看去,这才发现
有个女生坐在她们右手边隔两个座位的位置。
似乎已经在这里听了很久了。
女生虽然容貌平平但是妆容精致,即便已经临近十月末依旧穿着短裙。
纤纤回头,对岑芙用口型说了个名字,“卓—佳—佳。”
岑芙蹙眉,并不认识这个人。
卓佳佳用眼角扫了一眼岑芙,“与其诋毁别人是纨绔子弟不如先看看自己。”
说着,她露出一副很骄傲的神情,把知道的关于许砚谈的事迹全部一一道来:“法学本来就是崇大的黄金专业,他不仅能名列前茅,而且在大学三年就修完本科全部内容。”
“而且人家修的是法学本科加金融双学位,崇大最出名的工商实验班,你懂吗?”
“既然不知道别人在背后的努力,就少用有色眼镜看别人,显得人很短浅。”明明不关她的事,卓佳佳反而很是义愤填膺,劈头盖脸地对着岑芙咄咄逼人道。
岑芙还没说话,纤纤听不下去了,抻着脖子怼她一句:“你懂你懂就你懂!”
“这么了解他,你跟他说去吧你。我们不感兴趣。”
说完,纤纤拉着岑芙的手臂,拽起人就往外走,懒得再和卓佳佳在一个地方待着。
岑芙被拉着往外走,还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卓佳佳,瘪了瘪嘴。
有点惭愧又有点不服。
出了明德楼外面透彻的空气一下子扫清人的烦闷,两人往食堂走去。
“你别理她,梦痴女一个。”纤纤说。
岑芙只觉得卓佳佳眼熟,“你认识她?”
“卓佳佳住咱们隔壁的隔壁宿舍,一个专业,但是跟咱不是一个班。”纤纤社交网比较广,什么人都接触,顺着几条线听说过些:“这人也是奇葩,开学在校园网见到许砚谈照片就喜欢上了。”
“你说喜欢就喜欢呗,喜欢许砚谈的人还少吗?”
“喜欢就去追,她偏不,一方面不敢跟许砚谈接触,连句话都不敢说,然后背地里每天又在朋友圈里发暗恋许砚谈爱而不得的那种伤感小作文,好像人家许砚谈伤她千百遍似的,各种青春疼痛女主文学。”
“我好几个朋友说都已经屏蔽她了,太烦了每天晚上到点必开始。”
岑芙听着,觉得纤纤的各种比喻形容太搞笑,没忍住扑哧一乐,笑声轻轻悦耳。
“别人跟我聊这个,我们统一的认知就是,其实她喜欢的不一定是许砚谈。”
“卓佳佳说不定只是喜欢那种,爱慕一个需要仰望的人的暗恋感。”
岑芙点点头,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表示尊重。
她见纤纤吐槽的差不多了,换了个话题:“所以,你在微信上跟我说的是什么事?”
“哦对,你不是还在找兼职嘛,我这边有个不错的活,问你感不感兴趣。”
纤纤是个乐于助人的,就算是岑芙的好事她也觉得兴奋,说着:“就在崇大和崇航两学校中间夹着的那条街里,有一个书咖,正
招人呢。”()
“你呢?”岑芙问她,自己从那家咖啡店离职以后,纤纤听说整个事件以后立刻辞了职,本来就干烦了,伙伴不在了她也就撂挑子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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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不干啦,体验体验打工人生活就好了,我还是做那个好吃懒做只会和爸爸要钱的小废物吧。”
“一想到以后工作会更累,我更要抓紧这四年时间好好玩好好躺着。”
岑芙眸子里倒映着纤纤可爱又坦诚的模样,唇边的微笑始终挂着,在感恩能有她这么真诚的朋友之际。
一抹落寞和羡慕划过心里某个角落。
“那好,我去试试。”
……
岑芙去之前做了一系列调查。
「秘密」书店,虽然是家书店,但是里面集书店,杂货店,酒吧,咖啡店的功能于一身。
店开在街角,虽然在小街里,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是很有名的网红店。
大众点评和美团上面客人对咖啡和特调酒的评价也很高,听说店长是个艺术家,店里用的咖啡豆和酒都是他从世界各个原产地带回来的。
岑芙要去这样的店应聘还真有些压力。
她加了那个学长的微信,名叫“stray”,是崇航大三的学生,因为之后要专注学业所以在找能代替他上岗的学生兼职。
按照他的留言,进店以后往右看,临近咖啡台和窗边的位置。
他就坐在那里等着她。
岑芙进了店,迎着风铃声扭头,看见约定的桌子那儿坐着个帅哥。
他穿着咖啡店的工作黑围裙。
他和许砚谈是岑芙见过的可以排上并列第一的帅哥。
不同于许砚谈生骨里带出来的无差别攻击性,眉眼五官尽是锋利。
这位有着偏瘦的脸庞,眉眼很是秀气,一双桃花眼没有表情的时候清冷温润,眼瞳湛黑深邃,开扇形的双眼皮折叠着万千魅力。
他手里捧着本书,下午的懒阳金光斜撒在他立体的脸庞上,高挺鼻梁投下一小片阴影。
孤傲,但不刺人。
如画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