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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火从今晚开始习惯捉虫

加之最近陆缙来的勤,再这样下去,她夜里疲于应付,白日功课又繁重,难免会露出破绽。

“不可!”

江华容噌的站了起来,“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三妹妹你忍心就此中断么?你可是因为我这些日子对你刻薄了几句,心生嫉恨?可你也当体谅体谅我,你以为我愿意亲眼把你送到我床上,看着外人同我夫君夜夜欢-好么?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若是因此,我跟你道歉,我向你保证往后再也不会如此……”

“阿姐误会了。”

江晚吟摇头,她又不是真把陆缙当夫君,她只是做不到昧良心,反问道:“阿姐,国公府待你亦是不薄,你如此,对得起他们吗?莫说是你,我这些日子寄居在此,已是无地自容。”

“我若是对得起公府,那伯府怎么办?”

江华容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这些日子我何尝不是深受煎熬,你彻夜难眠的每一晚,我亦是没睡过一个整觉,每每看着你出来,我都恨不得剜了自己的双眼,不听不看,不闻不问。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可是我不能,伯府全府上下的性命的前途都系在我一个人身上,父亲是什么样,弟弟是什么样,你不是不清楚,我若是倒了,伯府就彻底倒了。三妹妹,伯府若是没了,你也没了家,此时中断对你又有何好处?三妹妹,你忍心毁了全家么!”

这世上哪有把全家的前程都寄托在旁人手里的,这不是好比寄生的蠹虫吗?

江晚吟抿着唇:“这前程都是要靠自己挣的才安稳,如此下去,阿姐便是不说,公府也迟早有厌烦的一日,长痛不如短痛,依我看,此时便该是放手的时候了,趁着还没撕破脸,伯府也许还有立起来的时候。”

江华容却同她看法不一样。

嫁高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靠山,好提拔吗,若是放着不用,岂不是个傻的?

果然是长在庄子上的,这个妹妹眼皮子太浅,江华容同她说不通,旁敲侧击地威胁道:“我知道,可即便我愿意,父亲母亲也不会容许,再说你姨娘的骨灰已经接回来了,不日便要入宗祠,都这个关口了,你若是放弃,你姨娘怕是也入不了宗祠,你连你姨娘都不顾了么?”

姨娘的确是江晚吟的软肋,孝与义,双重煎熬着,她捏着帕子,默不作声。

江华容初见成效,又劝道:“其实我之前没同你说,从佛寺回来之后,我又去找了神医,找到了一个极厉害的大夫,那大夫给我开了药,说我只需再调养月余便可好转,我实在不甘心这个时候放弃,你再帮我一段时日,等我好了起来,咱们再暗中换回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回归正轨,不是更好吗?”

“只需月余?”

江晚吟略迟疑。

“是,你放心,到时候即便我治不好,也认命了,那时你去留随意,我也定不会再拦。”

江华容握着她的指尖,声音恳切。

江晚吟内心纠结,又想月余之后也到了她和裴时序原本定下的婚期了,到那时她再离开,带着裴时序的骨灰回舅舅家了此残生,也算圆满。

挣扎了许久后,江晚吟还是点头应下:“那好,至多九月,到那时,咱们尘归尘,土归土,阿姐也莫要食言,且我对姐夫并无任何异样的心思,阿姐也大可放心,不必再如此针对我。”

经过这一遭,江华容是彻底信了江晚吟对陆缙没有心思了,闻言自然是再好不过,连声答应。

前院退思堂

陆缙正在翻看卷宗,听到康诚回禀的时候,执笔的手微微顿住:“她主动提出的要走?”

“是。”

康诚答道。

“什么时候?”

“大约月余。”

陆缙翻着卷宗的指腹一压,脸上没什么情绪,只问:“不是被逼的?”

康诚微怔,他一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沉思了一会儿,道:“不是,是小娘子主动开的口没错,若是夫人没用她姨娘的骨灰逼她,小娘子恐是不用月余,现在便要走。”

“现在?”

陆缙抬了眸。

“正是。”

康诚经过此次探听,觉着这位小娘子心地还算纯善,有意为她美言几句,“小娘子一开始立马便要走,后来也是被威逼,才不得不答应再多留一段时日,但她说了,对您并无任何异样的心思,您大可放心。”

陆缙顿了顿,许久后嗯了一声,沉默着没再说话。

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细微沙沙声。

康诚见他面色平静,也替那位小娘子松了口气。

许久后,陆缙搁了笔,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康诚便很自觉的去收拾桌案,靠近时,瞳孔一缩骤然收回了手。

只见案卷上赫然是一道朱批的横叉。

鲜红夺目,力透纸背,几乎覆盖了整张卷纸,足以窥见执笔人压抑的怒火……

披香院

因着知道长姐的事情,江晚吟对陆缙愧疚又深了一分,当他来的时候,她极尽温柔,也是想着弥补一分。

然而今晚陆缙不知何故,她越温柔,他却越暴戾,吻的极为凶猛,且专拣她破损的唇角。

江晚吟白日差点因这血痂暴露,怕极了再被人发现,便偏头去躲,陆缙却握着她的后颈不放,反把她往前按。

好大一会儿,江晚吟没忍住嘶了一声,陆缙方抬了头,却盯着她的眼,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你不是不会痛。”

夜色深沉,江晚吟看不清陆缙的神情,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人,当然会痛,又不是人偶……”江晚吟轻声辩解。

陆缙压着她的唇角,却在想,若不是手底尚有余温,他恐怕真会以为晚上的江晚吟是个美艳的人偶,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顺其自然,实在逼急了,也只会像昨晚一样咬她一口。

譬如现在。

大多数时候,说的好听点,她是默不作声。

说的不好听,尚不如一具人偶。

只有过一两次意外,情深至极的时候,她会用手一遍遍地去描摹他的轮廓,目光缱-绻,似是贪恋。

那时,陆缙方觉出一丝情意。

可这种时候实在太少。

陆缙想,她对他大约也只剩这一丝情意了,所以在提出离开的时候,才会只犹豫了一小会儿。

可凭什么?

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为何勾起了他的心思,她却要想走就走,毫不犹豫地半途离开?

她还是太不了解他。

既然已经开始,什么时候说结束,当由他说了算。

陆缙盯着她的唇角,又俯身而下,生生将她唇角的血痂吻破,却还嫌不够,撕咬揉磋,弄得唇齿间满是血腥气,他和她的,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

江晚吟觉得陆缙今晚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

她不让他吻她的唇,他偏要低头,且专拣伤处。

她不让他吻她的颈,生怕暴露,他偏要一寸寸碾过。

她不让他……总之,她越是害怕的,他偏要去做,仿佛故意似的,就是要逼她害怕和崩溃。等一切落幕的时候,江晚吟连指尖都被吻的瑟瑟发抖。

她阖着眼养了好一会儿神,方能动弹。

起身时,那支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却一收紧将直接她按了回去。

“不准走。”

陆缙哑声道。

江晚吟眉间一蹙,她别的都能忍,但留下来,绝对不行。

她试图解释:“我不习惯与人共枕,何况你这样,我睡不好……”

“那就从今晚开始习惯。”

陆缙直接揽着她侧身睡下,亲密无间,“就这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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