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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景阳元年,年初。

新帝登基,大梁新气象,坊间热闹,处处都是议论谈笑之声,且看一酒楼中,一群人围在酒桌前。

一人端着酒杯,大声道:“若我今年高中,必请诸位去樊楼二楼吃酒,好酒好肉连着上,不吃个肚皮圆鼓,绝不许出门!”

如此豪言下,众人齐声大笑着高喊:“好!”

可下一秒就有人提出疑惑,诧异道:“今年高中?我朝不是服丧一年,不允民间喜丧,举办科考武举吗?”

旁边一人扯着他的袍子,忙道:“你怎么这都不知道?!都是前几日传出的消息了!”

“哦?”

“前朝屈家京债一案、三皇女造反一事牵扯众多官员,如今朝中官员短缺,就连早朝都站不满人,陛下便与诸位大臣商议,暂时摒弃旧俗,先开科举选纳贤才。”

那人这才恍然,连连行礼弯腰道:“原是如此,感谢兄台为我解惑,不然可真是误了大事。”

那人不大在意地摆了摆手,又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神色开口:“之前与陛下一起在坊间厮混,同称为纨绔的几家女儿,好像也要一齐参加这次科考。”

那人又疑惑了,诧异道:“她们改邪归正还没有多久吧?就算这国子监再厉害,也不能让她们在短短一年内高中吧?”

“谁知道呢?”那人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我看啊,还得是她们厉害,早就看出先帝属意九皇女,书也不读了武也不学了,天天陪九皇女吃喝玩闹,如今随便念念书,就算乱写一通,那些官员就得看在陛下的份上,给她们全部送入殿试。”

那人若有所思地点头,又为难道:“我看陛下也不是会徇私之人吧?”

那人闻言冷笑,说:“你没瞧见之前跟随陛下的叶流云、叶赤灵两人?之前的贱奴,现在官拜三品,陛下还为叶流云赐了婚,明年年初就要成亲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插话,不满道:“你这是说什么话?叶流云、叶赤灵两人军功卓越,先帝在时就许诺,等她们回京之后一定要大大封赏她们,只是可惜,等她们赶回时,陛下已卧病不起,只能将此事一拖再拖。”

话音刚落,之前那人就嚷嚷道:“她们军功虽多,可也不过是个副帅,那钟千帆,不仅是武状元出身,还是抵抗南蛮的主帅,如今却和叶流云、叶赤灵两人封赏一样!”

“这不是偏袒自己人是什么?!”这人加大声音喊道。

另一人又忍不住争辩,说:“钟千帆虽为主帅,可哪里比得上叶流云、叶赤灵两人?好几次昆城即将失守,都是她们二人带兵力缆狂澜。”

“出生低贱的武夫罢了,若无钟千帆忍让,他们懂什么?!”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更大,争得面红耳赤,好像随时要打起来。

众人终于察觉不对,连忙将人扯开,忙道:“不提这个了,我们说些旁的。”

“对啊,何必因此事生怒,没必要。”

众人纷纷劝道。

两人这才愤愤闭嘴(),可眼神依旧瞪在对方身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旁边一人见势不对,急忙提起别的:“你们可知陛下要撤销北镇抚司。”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果真被吸引,齐刷刷往这边看。

那人便道:“武安君上奏,说北镇抚司权柄过大,远超掌管刑法审讯的大理寺,如此下去,恐大理寺沦为北镇抚司附属,而朝中官员也因此,人人自危,行事畏手畏脚。”

众人皆点头,虽然北镇抚司惩戒了不少贪官污吏,可因做法狠厉严苛的缘故,在朝中内外的风评极差。

“那陛下同意了?”

“陛下允了,”这人点头。

众人震惊又不可思议,没想到盛拾月能有如此魄力,说实际些,那北镇抚司就是完全服务于皇权、只受皇帝驱使的刀,若是寻常人,哪里舍得丢弃,偏她盛拾月如此果断,说撤销就撤销。

说到此处,众人不免想起那位北镇抚司的巡抚使,声音不由压低,小声道:“陛下当真与那位和离了?”

“那还有假?没听说早朝时有不长眼的家伙请奏立后,陛下当场黑了脸,差点拂袖离去的事吗?”

有人急忙插话,说:“如今宁大人已搬回原府,这都半年了,也没见宁大人入宫过一回,恐怕真……”

这人欲言又止。

众人沉默一瞬,又有人咂舌道:“陛下这也、太过无情了吧,宁大人好歹也为她费尽心思过,怎么一登基就抛弃发妻。”

就连上酒的小厮都忍不住停下,多说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先帝都……别说她了。”

“是啊,先帝起码还装了几年,她……”

话到此处,众人都面露遗憾、感慨之色,个个说话都卡顿。

谁能想到呢?曾经被百姓爱戴、一心为民,被百姓称赞为大梁皎月的宁清歌,在短短一年时间中,先是被革去丞相之位后,而后又改为北镇抚司的巡抚使,成为人人畏惧的存在,现在又被一手扶持的帝王抛弃。

“她这也是该,”突然有人冒出一句话,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嘲讽道:“谁让她不给自己留点后路。”

“我看陛下对她根本没有半点感情,只是想借她爬上皇位……若她选中的是六、八皇女,那两位当年对宁清歌如何情深,怎么舍得这样对宁清歌,她偏选……唔!”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人冲上钱捂住她的嘴,暗骂道:“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六皇女一系叛臣还关在牢房中等待秋后问斩,你此刻说这些,若被有心人听见,打上同党的标签,岂不是要将我们都害死!”

周围人面色惊恐,也忙劝道:“对啊对啊,这话哪能乱说。”

那人终于闭嘴,可表情却依旧不甘,念念叨叨道:“本来就是这样。”

“那也不能说,”

酒楼突然传来一连串的马蹄声响起,声音极大,将房屋都震得作响,这些人也顾不得之前在说什么,齐刷刷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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