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璨与殷绰这头言语犀利,在座众人听得面色各异。
萧揽显然听出来不对劲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父亲不着痕迹按住了。以寿王府的立场及地位,他们今日单纯就只是过年拜访来的,不该随意介入他人恩怨之中,更何况还是这种涉及皇权与党争的纷争。
萧兴邑携子起身告辞道:“今日本是为了送节礼而来,叨扰多时,不便久留,我父子二人这就先告辞了。”
“四叔慢走。”萧璨颔首致意,并未多加挽留,只令守在堂外的郭纵送父子俩离去。
堂中余下众人各怀心思,便只有寿王世子父子主动离去,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试探着。
“爹,为何这么急着出来?您还不让我帮着说两句……”萧揽憋了许久的话,待坐上回府的马车,内外都是自己人了才得以开口。
萧兴邑眉头微蹙,却没有斥责自己儿子,而是淡定反问道:“从礼,你可有注意到明珠今日是如何称呼我的?”
“说起称呼……堂兄今日确实一直未唤爹一声舅舅。”
萧兴邑再问:“那你觉得明珠不唤为父舅舅的原因会是什么?”
萧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着头认真思考起来,显然人已经过了刚刚那股子冲动劲儿。而萧兴邑提出的问题确实直击要点,但凡同萧璨亲近一些的人都能觉查出他异常的称呼。
良久,眼神已有所转变的萧揽才抬起头答道:“孩儿明白了。是因为方才堂中有殷太师在,孩儿一言一行代表了咱们寿王府,贸然插手,只会给祖父惹来麻烦。”
“不错,但不全,你忽略了明珠的抉择。今日打他一露面,就不曾对你我父子过多亲近,也刻意避讳了从前亲近的称呼,这便说明他是早想好了的。论嘴皮子功夫,他也不见得输给太师,我拦着你,也是不想你贸贸然回护,坏了明珠的安排。”
萧揽点头表示知道,只是心中尚有疑惑,他喜怒形于色,一露神情便被当爹的瞧了去。
“还有不解之处?”
“爹,我只是不明白,堂兄他究竟要做什么?上次接风宴也好、今日拜访也好,我总觉得他好像…变了。”
萧兴邑闻言轻叹了口气。自己儿子虽只比萧璨小半岁,可人自小是蜜罐子里泡大的,被宠得天真烂漫,少有城府心机,完全不像是弱冠之年的宗亲子弟。对于儿子所说的萧璨变了,萧兴邑却并不觉意外。
“从礼,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熟悉的那个萧璨才不是他本来的秉性呢?”
一个人不可能忽然间转变那么大,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们先前自以为十分了解的‘萧璨’或许本来就不是萧璨原本的模样。联想到自去年温燕燕遇害、萧璨回京,再到后来与襄阳侯府公子结亲、接手温燕燕未尽之事。
桩桩件件看似是萧璨随性胡来,可结果似乎都是对他有利的。御史台尽在掌握、那个尸位素餐的大理寺卿被下属顶替、温燕燕那桩谁都不敢查也不想查的命案有了进展……萧兴邑并不觉得这些事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真纨绔能在半年做成的。
“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面对儿子的疑问,萧兴邑摇了摇头,这一点他倒没有撒谎。
“我只是经验之谈,真正知道的或许并不比你多。总之……你这性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