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扶!不要…”柯慈嘟囔了两句,拨开了那伙计的搀扶,另有亲卫随从上前向那伙计说明人有些醉了认不清人,说罢便扶了人上楼。
冬日里大堂内关着门窗也架不住有风从缝隙里漏进来,那伙计方才正犯困也懒得折腾,与另一人一同关了店门便拢着身上的棉袄到后面的小屋里歇着去了。
裴玉戈还没睡,鞋袜也未褪,只身上腿上皆披上了大氅与客房的被子御寒。柯慈带人进屋的时候,他人隔着一面屏风闭眼靠坐在床边。那名换作青随的女亲卫正将小碳炉摆在离床榻不远的位置扇着火,炉上还烧着一壶水,这会儿正冒着热气,总归让屋里能稍微暖和一些,不过裴玉戈的脸色相较白日并没有什么起色,摘了面纱便能可见他苍白面色。
裴玉戈本就没睡着,进门开门的动静足够让他清醒。
睁眼时,柯慈身后的侍卫将带回来的几个包袱放在桌上,其中一人与青随对视了一眼,青随随即放下手中的事过去打开了包袱,从中取出一套厚实些的女子衣裙,瞧着尺寸也比裴玉戈身上凑合穿的那身要大些。
柯慈坐在桌前,利落地铺开纸,又拿过墨块一边磨墨,一边抬头问道:“夫人可吃了药了?”
青随低头应道:“用过午膳后两次都按时辰吃了,只不过丸药效力差些,加上屋里冷,夫人睡不踏实,早些时候咳了几声倒不见怎么难受。”
他们此行虽是奉了命出来办正事的,可裴玉戈的身子却比其他事都重要,柯慈闻言看向裴玉戈,后者摇头轻声道:“无妨。”
柯慈轻叹了口气,看向屋内几名亲卫吩咐道:“青随守了夫人半日,一会儿可先歇着,你们晚间轮流看着炉火,夫人畏寒,不能冻着,不然爷要发火的。”
这句爷自然不是指柯慈自己,众人都明白轻重便低声应了。
青随将新买的衣裙放在一旁的柜子里,行了个礼便绕到屏风外面去了,另有一亲卫结果先前她的活计继续看着火,见那水烧沸了,也不必柯慈吩咐什么,拿了午后已用过的茶碗,烫过后又倒了一碗热水,晾凉些递到裴玉戈手中。
柯慈这时也将白日里打探的事在纸上一一写明了,他这一趟行事还算顺利,既见到了梁时本人,也得到了对方的许诺,不过柯慈留了个心眼并未明白告知他们此刻住在哪间客栈。
裴玉戈瞧着他在纸上末尾写下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没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柯慈见状将那纸丢入炭盆烧干净后道:“那夫人…我们早些歇息,明日我再带你去那有名的酒楼尝鲜儿。”
“嗯。”
柯慈起身拱手行了礼后起身离开,客房不算太大,可绕过屏风,外间加上他竟有四个人在。几人见他出来,无声抱拳行了一礼,柯慈目光落在青随身上,想了想朝里间指了指,压低声道:“青随去里间,你们俩随便找个椅子眯着。”
好在里外间摆了好几把太师椅,亲卫们都习惯了,靠坐着也能歇,柯慈则侧躺在外间的矮榻上凑合眯了一宿。
只不过那榻又矮又窄,这一宿睡得着实不踏实,天还没亮,柯慈便睡不着了。他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