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解释说:“是我们公司员工,他和沈先生一样,也是中国人。”
杯中冰块融化,沈捷挂断电话,浓稠夜色包裹在他身侧,他拔出刚刚接电话的那张手机卡,面无表情地折断丢进垃圾桶。
楼上传来岑沛安的声音,沈捷开门出去,刚走到拐角,见他冒冒失失的出来,头发挽在脑后,耳边垂下几缕湿发,“你去哪了?”
“楼下接电话。”沈捷走过去,撩起他的湿发,“先把头发吹干,一会儿空调吹了容易着凉。”
“你给我吹。”
“嗯。”
吹完头发,沈捷聊到周末参加亲友婚礼的事情,问岑沛安考虑的怎么样。
他和沈捷的关系,目前算是公开,亲友婚礼,给了沈捷两张请柬,意思很明确。
沈捷把其中一张请柬交给岑沛安,不强势要求,也干涉他的想法,由着他自己做决定。
岑沛安思来想去,还是让沈捷替自己婉拒了。
这段时间加班,岑沛安休息不好,趁着周六睡了个懒觉,他醒的时候,沈捷已经到机场了。
岑沛安洗簌完,先去书房收拾材料,书桌上堆的全是他的工作文件,沈捷练字都没法练。
岑沛安把最后一沓文件整理好,看到抽屉里还夹着一份,他抽出来,放到那堆文件上,随意瞥过,又觉得不对劲。
那是一份有关信托基金的法律文件,上面列着投资清单,附带解释收益的运作方式。
岑沛安粗略翻过,在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前面标注着受益人三个字。
随后的年限则是终身。
这是沈捷给他买的基金,用来保障他的后半生,却从没有和他提及过一个字。
岑沛安良久都回不过神,说不震惊是假的,对于沈捷的爱,他似乎到现在都不知如何形容。
只能说那是一份超出他认知,难以想象,让人不可置信的深沉爱意。
婚礼在海边举行,仪式结束,宾客散去,沈捷回酒店换衣服,进大厅时手机亮了下,他滑动屏幕,还没来得及看,耳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岑沛安从不远处的沙发上站起来,他风尘仆仆,像是等了很久。
“沛安?你怎么过来了?”沈捷紧张,拧眉问,“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怕你没时间接电话。”
沈捷接下他手里的背包,和他并肩往电梯走,“来晚了,婚礼仪式都结束了。”
“我又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岑沛安望着他笑,“我是忍不住思念来找你的。”
滨海城市傍晚海风吹拂,新人举行仪式的场地就在不远处,空气里咸湿又夹杂着玫瑰花的味道。
岑沛安和沈捷站在沙滩上,橘色霞光倒映在海平面上,巨大的浪花席卷而来,拍打在两人身上。
两个人浑身湿透,岑沛安在接踵而至的浪潮中,努力聚焦着视线,看向对面执着他手的人。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说话,似乎当下说什么都太苍白,但似乎说什么也不会突兀。
岑沛安催他,“你不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
“你猜不到吗?”
岑沛安想,他该能猜到的,这样的氛围,求婚再适合不过,即便没有鲜花,没有烟火,也没有戒指,甚至他和沈捷的脚印,都会在下一次浪潮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他明白,彼此的爱会永远热切。
在并不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