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吗?”刑芷问得认真,乌泱泱的眼眸里,像是有一层泪雾,似乎如果岑沛安说是,它就会汇聚成滴掉出来。
“当然了。”岑沛安轻描淡写,又说得很是应当,“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下次我和赵亦冉她们吃饭,你也一起来,她们也很想认识你。”
刑芷眼里有一丝小确幸闪过,她点点头,拿起筷子又顿住,“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或许她是指替岑沛安继续向沈捷隐瞒真实行程,又或许只是随口一句客套。
岑沛安眼底的狡黠一闪一过,略带深意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话说:“好,我有需要一定开口。”
吃饭不免聊天,话题也转得很快,不知道俩人怎么聊到梦想上去,刑芷问他:“沛安,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我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个人住,养一只猫,再养一条狗,种点菜,一日三餐,就这么混吃等死。”
“好多人的梦想都是这个。”
“那你身边有人实现吗?”
刑芷想了想,摇了摇头,她不笑的时候,人是淡漠的,笑起来又带一点点娇憨,“你觉得你能实现吗?”
这个问题无疑是中隐晦的试探,岑沛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良久,刑芷问他:“沈总对你不好吗?”
岑沛安用握着筷子的手撑着下巴,他目光深远难测,盯着某一个虚无的点,想了好久,一贯温柔的音色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晦涩,“你们心理学上是不是有个名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刑芷当即愣住,她的瞳孔骤然涣散放大,身体像是被什么利器一穿而过。
沉默片刻,刑芷突然不明不白地说了句:我相信目前的一切都是暂时的,无论幸福还是苦痛。”
岑沛安看着她,琢磨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话题不了了之,尴尬中,突然涌入一波顾客,他们的谈话冲淡了这份诡异的安静。
岑沛安像那张桌子看了眼,一行五六个人,穿着行政薄夹克,胸前戴着党徽,面孔肃穆威严。
与此同时,岑沛安也注意到对面刑芷的反应,她变得有些局促,回避那张桌子的视线也格外明显。
岑沛安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刑芷竭力让自己放松,她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脚步迈出餐厅台阶的瞬间,刑芷悄然松了口气,转头碰上岑沛安审视的目光。
“你好像不太习惯看见他们?”岑沛安挑了个委婉的问法。
“你知道刚刚那些人是谁吗?”刑芷没想隐瞒,她实话实说,“他们是检察院的,我确实挺怵他们。我之前做过很多权贵妻女的保镖,听过也见过他们这些人的手段。”
“什么手段。”
“就是审人啊。”刑芷压低声音,警惕地环顾四周,“你不知道他们审人的手段有多阴,把人关在小黑屋里,不给吃不给喝,还不让上厕所。”
“......”
听起来似曾相识。
刑芷没注意到岑沛安脸上的微妙表情,她叹了口气说:“我之前有位雇主是高官的女儿,她父亲落马以后,一家都被带走,关了差不多一星期吧,出来以后她连话都说不清楚,整个人神智不清,暴受了差不多二十斤...”
“总之就是不用强硬手段,但精神折磨你,像是拿开了刃的软刀子,不定时地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