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因为他的动作,让身体更加舒展地暴露在沈捷视线下。
“别泡太久,容易着凉。”沈捷放下东西,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岑沛安含糊地“唔”了声,向后抓了把湿发,撑着浴缸两侧,从水里站起来,抓过浴巾擦都没擦,囫囵裹在身上,才小声说,“谢谢。”
浴巾是标准尺寸,但对岑沛安这种一米八的身高来说偏短,况且他还披在肩上,以至于腿根往下,全部裸着。
浴缸的水有些凉了,岑沛安站在里面,小腿和脚心一阵阵凉意,见人还不走,他干脆扭头问,“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这话落在沈捷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赶人,听着很不耐烦。
“岑沛安。”沈捷叫他的名字。
岑沛安转回头,对上他眼睛,听到人一字一句地强调,“这是我家,我好心收留你,你就这个态度?”
岑沛安眼里惊讶至极,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但其实更像一种无声的质问,质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在医院明明是他非要带自己回来的。
现在怎么成收留了,听这话的意思,估计还得和自己计较要怎么报答他。
“都没让你报答我呢。”
“......”
“不说报答,起码的说话礼貌要有吧。”
“谢谢。”水里真的太冷了,岑沛安从里面出来,光脚踩在地板上,瓮声瓮气地说。
“谢谁?”
“你呀。”岑沛安抬头。
“我是谁?”沈捷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干脆倚在盥洗台旁边,双手抱胸,毫不避讳地打量起岑沛安。
他的视线从上到下,反复流连在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匀称的小腿下方,有一道狰狞的疤。
“沈叔。”岑沛安背对着他,无奈地回答,“谢谢你,沈叔。”
沈捷勾了勾唇角,似很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早点休息吧。”
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主卧的关门声,岑沛安条件反射地看了眼浴室门,他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旁边的那套睡衣。
睡衣岑沛安穿着有些大,稍微走动领口就歪斜,露出大片锁骨,裤腿也长出一部分,盖住脚背,只有几根圆润的脚趾露在外面。
不过要饭也不嫌饭剩,岑沛安把袖口和裤腿卷到合适的高度,站在镜子前刷牙,收拾好一切,回到房间睡觉。
刚躺下,岑沛安又警惕地坐起来,盯着门锁看了一会儿,最后起来把门反锁两道。
窗外亮着星星点点的暗黄色路灯,白色的玉兰无声垂落几瓣。
二楼客房门锁转动发出细微的声响,浓稠的夜色和月色之间,沈捷站在走廊上,身形颀长,一只手搭在客房的门把手上。
他拧动两下,发现门从里上锁了。
沈捷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盯着门缝里那两道锁,攥了攥手心的钥匙,再三斟酌后,还是没有把钥匙插进锁芯。
他想,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转天早上。
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岑沛安赖了十分钟的床,等到意识渐渐回笼,他蹭一下坐起来,懵懵地看着房间的装饰。
洗漱完,岑沛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衣篓里自己昨天的脏衣服,最后还是选择前者。
他下楼的时候,一楼除了芳姐,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人。芳姐看见他下来,帮他把早餐端上餐桌。
“昨天睡得怎么样?”芳姐问他。
“挺好的。”岑沛安笑着回,视线悄悄看了一圈,“沈叔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