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闷热,即便他胸前扣子解了几颗,身上还是洇出一层汗。
沈捷回头瞥了眼,大厅外台阶上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岑沛安在前面,他略低头看着脚下,双手举在头顶,正在拢头发。
又在扎头发。
沈捷唇角勾起一点微妙的笑意,打断电话里那头的寒暄,三两句就结束通话,冲着顿住脚步的岑沛安扬了扬下巴。
岑沛安加快脚步,走过来开口道:“医生说没什么事情,我怕你担心,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
“没事就好。”
“那我就先打车回去了。”
“这么晚了还回去?”沈捷神色明显比先前缓和,他习惯性看表,“太晚了,你一个人打车回去我不放心,老谈估计也没时间送你,今天就先去我那凑合一晚吧。”
“不、不好吧。”岑沛安委婉地拒绝,“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
“真的不用了。”
沈捷和他相对而站,俩人间距不超过一臂,他低头看人绞尽脑汁地在想推脱借口,觉得扫兴,恼火,莫名其妙烦躁起来,没等人再次开口,打断他,“上车。”
又是这种不容抗拒的语气。
岑沛安有些反感,他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但这次他拉开的是副驾驶的车门。
车程不到三十分钟,便驶进一处别墅区,岑沛安侧目向外看,一路上雅致的景观,在路灯下显得极为宁静。
车子稳稳停下,岑沛安坐在副驾驶上,映入眼帘的一处白墙灰瓦的中式别墅,看着墙内的两棵迎客松,他张了张嘴,全然一副惊呆的模样。
这看品相,少说也得七位数一棵。
大门里前院入口,左右的风雨连廊,长到用视线都估不出距离,古色古香的宽阔前院,茶桌石椅,流水竹林。
岑沛安不由自主去看沈捷,联想到他今天晚上在交管局局长前的威风,脑海里又浮现出反贪片里的情节,他不禁皱起眉,也不顾上其他,快步跟到沈捷身后,悄声问:“沈叔,你是开公司的吗?”
“不算,只是当职。”
“那很挣钱吗?”
“怎么这么问?”沈捷睨他一眼,“想进去?”
这句话岑沛安没听见,保姆芳姐在屋里看见车灯,早早候在门前,接下沈捷的西装,微微颔首退到一旁。
岑沛安对着给他递拖鞋的芳姐,小声说了句“谢谢。”,目光还在四下打量,从客厅到会客厅,再到旋转楼梯和天花板挑高。
最后终于忍不住,靠近沈捷问了句:“沈叔,你没贪污受贿吧?”
听到这话的沈捷,身子微微一颤,额角随着跳了跳,他转过身,语气不太好,“岑沛安,你瞎说什么呢?”
岑沛安心里一怵,后知后觉自己问得过于直白,他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及时转移话题,“我渴了,有水吗?”
沈捷没管他,一个人走到沙发旁坐下,不一会,芳姐端了两杯水过来,放在沈捷面前的茶几上。
“不是渴了么,还愣着干什么?”
岑沛安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走过去端起杯子,挪到沙发不起眼的一角。
“没贪污,放心住下吧。”沈捷气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