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氏感慨道:“我早已经是京里口味了,但每年总有些时日特别想念江南味道,也请过几位江南厨子,吃着是那个味,却又总少点儿什么……”
少的就是乡情。
段之淮的母亲在看林云芳,越看越喜欢。
小姑娘大大方方,又不失乖巧,说起事情来脸上红彤彤的,着实可爱。
想来也是,这位嫁在京里的姑母养出来的姑娘,不会差的。
都说继母难当,族中当年选自家姑娘再入京,也是不想前头留下来的嫡长子出状况,更放心自家人。
而这位姑母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继子、庶子、亲子,她各个用心仔细,一家老小和睦团结,这份答卷足见人品,见一府的人品。
没有一个搅事精。
这是最要紧的,无论家大家小,谁会喜欢搅事的呢?
陈氏低声说着:“云芳性情天真,前两年险些被心怀妒忌之人陷害污蔑,好在她姐姐护着、才没有叫人算计了去。如今又长了几岁,看着是比从前机灵多了,不会吃闷亏还不晓得如何替自己解释。”
说的段家太太心疼极了。
段家人进京,既是探亲访友,也是为了商议婚事。
两厢合意的事情,又是自家人,商量起来亦不复杂。
因着两地路远,前头章程只在京中操办好,只等秋日里在江南办婚事。
陈氏替侄女们操持了两回,这一次经验十足,风风火火。
末了,她还与林云芳道:“秋日好啊,秋高气爽,一路行船南下,我听说两边岸上可好看了。”
林云芳嘀咕道:“哪里好了,时间这么赶,我岂不是见不着我的小外甥出生了?”
“秋日嫁过去、在那儿过了年,开春再随姑爷一道回京,陪姑爷备考,”陈氏算得明明白白,“我同陈桂都说好了,老实巷里留套风水好的给你们住。”
老实巷的房子紧俏得很,根本不愁租赁,还多的是人拐着弯想从荆东家他们手上买。
卖自然是不卖的,于是求房的恨不能高价把别人挤出去,自己占那恩科时三甲住的屋子,也被荆东家以租价不乱涨为由拒了。
生意做得规规矩矩,便少了许多非议。
今年又是科举年,年前就空出了不少房子、只等官府安排考生住下。
不久后,等揭了皇榜,又有一阵要热闹。
待一切结束,老实巷重新开始放开出租时,就留下一套来,里头刷一刷、布置好了,等来年小夫妻回京,正好可以住。
“住老实巷?”林云芳奇道,“不怕别人说闲话?”
“怕什么?”陈氏道,“我们是信风水,又不是不交租金,不止人住在老实巷,我还要去寺里多拜拜、多求求,当长辈的不能替姑爷念书,也就求神拜佛能出点力了,是吧?”
林云芳被母亲说得一愣一愣的:“是吧……”
陈氏越说越高兴:“郡主前几日的信上说是已经启程往蜀地去了,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也不晓得秋日能不能赶回来送你去江南。”
林云芳直乐,道:“二姐给我们送信简单,我们给她送信,那是青天的青天,吃不准他们走到哪儿了,她怕是都不晓得京里有什么事情。”
“那也无妨,”陈氏笑眯眯地,“不是说过年会回来吗?差不多赶上云静生产,等开了春,郡主一准向江南去接你们回京。”
总归是,要么送、要么接。
多好!
慈宁宫里,皇太后也在念叨林云嫣。
走了不过两月,信送回来不少,就像出行前说的那样,隔三差五就送,还编了号,就怕送来时会有疏漏。
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