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几段……”
三人凑在一块,对着舆图商讨了好一阵。
末了,定北侯长叹一声,眼神依旧坚毅,只是神态之中难掩疲惫。
“敌在暗、我在明,”他与徐简道,“李渡行事偏颇又狠绝,我们尽力防备、却也未必能完全防住他。
京城之中也不晓得后续会如何进展,圣上昨日信我,也许明日不信我。
虎符我交给你了,如果圣上调我回京问话、我肯定得立刻回去,到时候,裕门就交给你与石将军了。”
石磊一张脸气得通红:“还没有到那一步,大帅别说丧气话!”
定北侯双手作拳,与两人行了一礼:“我还是那句话,我与季家满门,问心无愧。”
徐简颔首。
他自是信得过定北侯。
“我们抓紧时间,先往景安城递消息。”
这日上午,一骑快马离开裕门,途径承远县赶赴景安城。
定北侯的次子季信领命,带领兵士亦一路向东,增加运粮路线守备。
季信的长子季光也在队列之中,一道同行的还有喻诚安。
抵达裕门后,喻诚安一直在操练,亦与想夜袭裕门的西凉人战过一场,胳膊上挨了一刀。
伤势算不得重,有岳大夫看顾很快就恢复过来,却还是被定北侯调离了城墙守备。
喻诚安去争取过,被定北侯几句话堵死了。
“优待?你姓喻,我不给你优待,害你白白牺牲,我怕你祖父和我算账。”
“出关对敌,我若拦你是我不对,现在是驻防,你伤势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万一再添些病痛,得不偿失。”
“你也不想和辅国公一样,真要同西凉人大战时,一身本事无力发挥吧?”
“城墙守备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要不服气,养好胳膊、加紧操练,等要杀出去时我点你做先锋!”
喻诚安被说服了。
一时蛰伏、韬光养晦,等待再起之时。
今日,点选回护粮草路线的兵士,徐简让喻诚安跟着去了。
同时勋贵子弟,喻诚安与季光处得不错,也知道季光近些时日在烦恼什么。
这一路抵达承远,大队人马在镇外驻扎,季信让季光把定远侯的书信送去县衙。
喻诚安与他一道去。
承远县不大,因是交通要道,近些时日又是粮草运输的必经之路,即便天黑下来后,镇子里也依旧有不少铺子开着。
县衙里,公堂灯火通明,不少官吏都在这里,配合做事。
县丞于复正不住与周围人说着话。
季光先前来过这里,认得人,招呼了一声后便询问县令所在。
于复忙道:“田大人忙了两天一夜,实在扛不住,在后衙小憩,我这就使人寻他过来。”
田县令闻讯,急匆匆来了,接了书信看完,神色十分凝重。
“小将军,”他道,“脚夫都是召集的,身份都有,但他们沿途运送,荒郊野外若有人浑水摸鱼……唉,防外敌好防,要防内里有人作乱……”
季光道:“知道困难,但也得小心谨慎,不止承远县,这一路都是如此。”
田县令自是应下。
喻诚安则在向于复打听县内状况,被裕门战况耽误的商队如何,是否有百姓东逃。
于复一一作答,各种情况了如指掌。
喻诚安一边问,一边想:这位县丞是个脚踏实地做事的。
等季光招呼他时,喻诚安后知后觉想起来,姓于的县丞,莫非就是朱绽的大舅?
他想问一句,见于复又忙旁的去了,便没有再打搅他,只是多看了两眼便转身要走。
也就是这两眼,喻诚安看到了于复边上、此前一直背对着他们的一人。
那人看起来年轻,一身布衣,手上拿着簿子正与别人沟通着什么,似是有什么事,他往后头走了几步,又被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