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公脚下一顿,借着这个头长叹一声:“我刚走走时听说,圣上真在考虑‘废太子’了,早朝上亲口说的,这可怎么办……”
汪狗子对此并不意外,面上却装作惊慌:“哎呦!这可不能直接告诉殿下。”
郭公公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可不由他们两个说了算,这就是曹公公、或者说是圣上的意思了。
一个打定主意说,一个绞尽脑汁想着如何隐晦些、粉饰些,各怀心思地回到寝殿。
李邵半躺在床上,两眼放空。
“殿下,”汪狗子道,“前头刚下朝,现在还……”
话说到一半,郭公公的声音盖过了汪狗子。
他直接噗通跪下了,看起来无助极了:“殿下,小的听说今儿早朝上又有好些大人谏言,圣上似是听进去了,说会考虑他们的想法。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汪狗子想拦没拦住,被郭公公直接来了个狠的。
李邵惊得坐起身来,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父皇他、他说要考虑?”
郭公公的脑袋连连点着。
一口气哽在胸口,李邵一阵头晕目眩。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各怀鬼胎的落井下石,他接受不了的是,父皇竟然要去听他们的了!
这不行!
这绝对不行!
父皇这么喜欢他,父皇怎么会废了他?
李邵冲郭公公喊道:“我要见父皇,你快去告诉父皇,我要见他!”
没等郭公公反应过来,李邵自己又改口了:“不对,是我要去御书房,快、快给更衣!”
汪狗子几步上前,扶住左摇右晃的李邵:“殿下您保重身体,您的病还没有好。”
“是啊,”郭公公也醒过神来了,“您这样会让圣上担心。”
李邵两手挥着挡开了两人。
担心?担心才好!
他都这么惨了,父皇怎么还能废了他?
他甚至顾不上穿上鞋袜,光着脚往外走。
汪狗子一看这状况,说什么也得拦住,声音都急得发了抖:“更衣,小的给您更衣!还有郭公公呢,两个人一块断不会耽搁什么。”
“对对对!”郭公公一面念着,一面奉上衣裳袜子。
李邵耐着性子穿戴整齐。
郭公公递话归递话,也不敢真不拿太子的康健当回事,让汪狗子给他裹得更严实些,自己出去备了轿子,免得太子一路走去再吃风受寒。
李邵出了大殿,迎面寒风,让本就病中的身体越发不舒服,即便之后坐在轿子里,也一路咳着。
汪狗子随轿子走。
郭公公跑着先去了御书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曹公公闻讯出来。
“告、告诉殿下了,他、他说什么也要过来,在路上了。”
曹公公颔首,进去禀报圣上。
“到了就让他进来。”圣上说着,手中朱笔没有放下来。
可直等到曹公公出去把李邵迎进来,折子上也没有再添一个红字。
李邵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圣上仔细观察李邵神色,见他依旧病怏怏的,叹道:“病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儿臣歇不住,”李邵道,“儿臣听说,有不少朝臣都让您废太子。”
圣上道:“你怎么看这事?”
“他们居心不良,”李邵忙道,“他们对太子之位有想法,此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