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跟儿臣去观政,”李邵道,“他拿他的伤在您跟前做戏,让您心存愧疚……”
圣上直接打断了李邵的话:“但凡他那腿不是为了救你才伤的,朕需要愧疚吗?”
李邵被点得缩了缩脖子,话已至此,他只能继续说:“他就是跟儿臣较劲,他想让儿臣听他的,明明腿早好了,还……”
圣上气极反笑:“徐简想让你听他的?你要真能好好听他的,朕才高兴!”
李邵还想继续说,对上圣上严厉的目光,一下子失去了气势。
“邵儿,”圣上却没有放过他,“你别告诉朕,你先前就觉得徐简装伤,想去围场也是为了试他。”
李邵哑口无言。
圣上一瞬不瞬看着他。
若只是意外遇着危险,那的确谈不上“对错”,可若是李邵故意没事找事,以至于陷入危机,那就是“错”。
像是寻欢作乐、作到了道衡的地盘上。
像是出关逞能、撞进了两军交战之中。
从出发点、到落脚点、最后到收尾,没一处能站住理的。
站起身来,圣上的语气愈发沉重:“你今日累着了、又发着烧,先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退烧了,思路清楚了,好好想想要怎么跟朕说。”
说完,圣上转身大步离开。
郭公公送了两步,见曹公公就站在落地罩外,也就停了脚步,回去照顾李邵。
要他说,殿下的确烧糊涂了,怎么能那样说呢……
圣上脚步不停,道:“刚回来?”
“是,”曹公公跟上,一面走、一面答,“刚回来,听说您在东宫,小的就赶过来了。”
圣上问:“徐简怎么样了?”
曹公公抿了下唇。
刚站得不算远,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平心而论,听得不太舒服。
当然,曹公公不会在这当口上与圣上提太子言辞,他只是想了想,把自己这一趟遇着的事情讲了讲。
“辅国公很是疲乏,太医说他的腿会受些影响,具体还等他府里那大夫诊断。”
“听说太子是追一头鹿追到了林子深处,直面那熊瞎子,当时他身边只有辅国公的两个亲随以及两个侍卫。”
“国公爷闻讯,稳住了局面,带人去救援,郡主留在外围,指挥小殿那儿的人手做事。搭起了棚子,备好了热水点心,做了缚辇,又备了许多火把。”
“准备得很充分,小的到了那儿,除了等消息,也没找到能做的事。”
“只等到安逸伯把殿下背回来,小的才算放下心来,那之后,陶统领他们又进了两次林子,把伤者分批抬回来。”
“辅国公有个亲随伤了背,被熊瞎子拍了一巴掌,皮开肉绽的。辅国公没有受外伤,就是挺不住了,坐都坐不起来。”
“太医替他简单诊断时,小的看他那腿真是惨白惨白的,淤青也泛出来了,一摸那皮都是冷的。”
“想来也是,他算是最早进去的那一批了,一直与黑熊纠缠搏斗,力竭后留在林子里,最后才被抬出来,耗了这么久,没病没痛的都受不了那寒冷,何况他那腿本就受不得寒。”
圣上听完,想了想,道:“你听见邵儿说的了?虽没反驳,但朕听出你向着哪一边了。”
曹公公讪讪。
既然圣上点出来了,他肯定也不能否认糊弄,便道:“小的想,人总是向着自己看到的。
小的看到了太医给辅国公诊断,看到马车到国公府后也是拿缚辇抬进去的。
殿下与小的不同,他看到国公爷赶来,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