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应下。
翌日,打听到李邵行踪的刘迅寻上了将军坊。
这是京里斗鸡斗蛐蛐的地方。
大冬天的,蛐蛐显然出不了场,一只只雄鸡倒是精神奕奕。
出入的多是富家子弟,也就是刘靖口中“纨绔混杂之处”。
刘迅还是头一次来。
若不是寻太子,他恐怕也没有见世面的机会。
李邵兴致很好,定了个雅间,不用人挤人,居高临下看底下鸡飞毛飞的热闹。
除了一内侍亲随跟着端茶倒水,还有几个侍卫穿着朴素的常服,守在门外。
刘迅过去打了声招呼。
“刘公子,”侍卫笑着道,“这么巧?要不要通报一声?”
刘迅忙道:“不用不用,我对斗鸡一窍不通,进去也说不上几句话,搅了殿下兴致。”
侍卫奇道:“那您……”
“想与殿下多往来,我那点儿兴趣不足够,”刘迅把讨好之意明明白白摆出来,“听说殿下对斗鸡感兴趣,我就想着来转转、也学一学,往后能说出些皮毛来。谁让我只会听个戏呢,殿下看着就不爱听戏。”
侍卫哈哈一笑:“刘公子不止听戏,还有美人作陪听戏。”
照刘靖安排好的说辞,刘迅正准备之后把“玥娘”引出来,没想到那侍卫先提起来了。
刘迅心中一喜,顺水行舟,话题就往下带:“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那天不知道殿下回来,才会叫她……不瞒两位,当时坐在那儿,我身边跟着一个,殿下身边空空的,我真是如坐针毡、如坐针毡。”
侍卫们又是一笑。
别管什么公子还是侍卫,在殿下面前都是仆。
都是当仆人的,倒也能够体会刘迅。
这么一想,不由地,又亲切了几分。
有人直言道:“刘公子福气好,身边跟着个乖巧的,样子也不错。”
“惭愧惭愧,”刘迅又道,“说起样子来,前回家母去那法安寺小住了几天,我去接她回来,迎面遇着一姑娘。
乍一眼我都看差了,以为是我那外室,又看了好几眼,才晓得是我弄错了。
问了家母,听说那姑娘亦是个虔诚的,时常来寺里进香。
还好我没有胡乱招呼她,要不然真是出大丑了!”
刘迅一面说,一面擦了擦额头薄汗。
父亲让他点到为止。
他也认为,点到这儿就必须止住了。
再多说一句,都容易引火烧身。
可是,点是点了,这两人到底能不能领会?
按说太子殿下身边鞍前马后的人,不至于听不懂吧?
刘迅犹犹豫豫着,听那两人乐呵大笑。
“真有这么像?”
“还好刘公子分清楚了,要不然就……”
“就还得进衙门!”
“刘公子,李逵李鬼的,怎么老在你这儿出事呢?”
刘迅脑门上青筋直跳。
这么嘲笑他?
两个侍卫,配吗?
刘迅心里火气翻滚。
忍,得忍着!
眼下还需要用着他们,等以后他刘迅能在太子殿下跟前说些有分量的话了,再来收拾着两个喽啰!
雅间里,李邵听见了外头笑声,让那内侍来问了。
刘迅便进到里头,与李邵行礼。
小坐了会儿,虚心好学着,听李邵说了不少斗鸡里的门道,这才离开。
李邵一拍脑袋,又问侍卫:“先前笑什么?”
侍卫一五一十说了。
“有那么像吗?”李邵问道。
“那刘公子是说……”那侍卫话一出口,见殿下垂着眼、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心念一动。
他转头看向另一人。
另一人也看着他,眼神一通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