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映着一个挽起头发,面容清秀的哥儿,头上一支款式低调清雅的山茶花徐徐盛开。
顾笙却觉得差点什么。
他按下晏辞手里的铜镜:“我不想要山茶…”
“那你想要什么?”晏辞从柜台上又拿起一支栀子花的簪子。
“这个?”
顾笙摇了摇头,咬了咬唇。
“梅花。”他看着晏辞,“我想要梅花。”
“梅花?”晏辞向他确定了一下,转身挑了一会儿,指间执着一支打磨成梅枝的簪子来。
簪子打磨成枝条的形状,上面用贝壳打磨成小小的花瓣,点缀在两侧。
乍一看,就仿佛一枝含苞待放的雪梅。
顾笙抬手攥了攥胸前被掩在衣服下的那朵晏辞亲手雕刻的山茶来。
自从生辰那日,晏辞将其送给自己后,他就一直戴在胸前,小心地安放在里衣里,有时睡觉都不摘下。
晏辞伸手摘下他发间的山茶,将这枝雪梅点在他发间。
他退后两步,细细看着面前的哥儿。
顾笙今日穿着一身窃蓝色的薄衫,挽着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几缕碎发垂下玉润如珠的耳垂旁。
沉墨发间,一支月白色的梅花盈盈斜上。
顾笙抬头看着晏辞细细打量他的样子,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不仅有些害臊,小声催促道:
“你看好了没有?”
“没有。”晏辞摇摇头,实话实说,“这么好看,我得多看几眼。”
顾笙已经听到周围哥儿的笑声。
他脸上飞起一抹盈色,上前拉住晏辞的手:“好啦,就要这支吧。”
两人出了店铺,又在街上多逛了一会儿。
顾笙这是来了胥州以后第一次和晏辞一起逛街。
胥州繁闹至极,才走了几步,顾笙便被街道两边各色店铺门前令人眼花缭乱的幌子看得咋舌。
街两旁店面上到处都挂着大红和金黄色绸缎,漂亮的花灯垂在檐下。
而且街上不像白檀镇上,上街的大部分是男人。那些穿着富丽的姑娘哥儿携着身后的家仆出入各个首饰鞋靴店。
有的气派的,随便指指一个柜台,身后的家仆立马上前让掌柜将那列柜台上的货物全部包起来。
顾笙看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晏辞,晏辞察觉到他的目光,张了张口,坚定道:“等以后你夫君发达了,也让你这么买!”
顾笙看了他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钱了,也不要这么奢侈。”
“是是是。”晏辞乖顺点头,“夫人教训的是。”
顾笙白了他一眼,袖子下的手指却是探入他的五指间,与他相扣。
...
两人顺着人流漫步在胥州繁华的街上。
胥州最大,也是最宽的一条街贯穿南北二门,与东西大道相互纵横,名字叫做东华街。
平时可容纳七八辆车辇并肩而行,而且每当骑着骆驼的商队,甚至是牵象进城的异族商人进城时,其他路容纳不下,所以大都走这条路。
长此以往,东华街变成了胥州最繁华最热闹的主街。贯穿胥州各个街坊,将整个胥州城划分成棋盘的街道最终都会通向东华街。
晏辞和顾笙随着人流走着,便到了这里。
入眼彩衣成群,耳畔笑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