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在执着的把泡泡龙的发射键拍得啪啪响。
顾北知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有点难看。他没敢来伸手直接拿我的手机——昨天他尝试着这么做了,我的反应是直接把手机从窗户口丢了下去,然后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足足五分钟,叫得一楼等候吩咐的医生抓着麻醉针差点就就冲了进来,他们以为我已经精神失常了。
顾北知请来的心理医生对我下的诊断结果是急性应激障碍,所以在短时间内表现出拒绝交流、食欲不振和无法沟通。顾北知跟着我一起跳下去、又抱着我从冰河里浮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有多少后悔。但总之现在看起来,这几天他比我还憔悴。我只是继续发了一场高烧,烧退了醒过来就不说话;而他却结结实实瘦了一圈,衣服挂在身上都有点飘忽。
我那会儿在床上一直躺着,插针也好拔针也好,总是就是没反应。顾北知焦虑得无法可想,最后拿了他自己的手机给我玩泡泡龙,我才算是对外界有点反应。
他没再叫过我宝宝,因为我对这个称呼也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他只好改口叫名字,尽心尽力的伺候了我一个星期,我才能容许他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而不受到尖叫和厮打作为驱逐。
顾北知看了会儿我打游戏,很耐心的等我一局结束,屏幕上出现得分,才打开了托盘上小砂锅的盖子,盛了一碗,用瓷勺舀出来一点,吹了吹热气,然后举到我唇边:“阿醒,吃一口好不好?什么都不吃的话,就算是挂营养针,也撑不了几天啊。”
我合上手机,安静了凝视了顾北知好几秒。这短短的几秒,对他来说仿佛十分漫长,漫长到他碧绿色的眼睛先后泛起怔愣、惊喜、期待好几种情绪,那双拿着枪都不会有一丝变化的手,握着一个小小的白瓷勺子,竟然也会发颤。
一直等到他脸上开始流露出惶色,垂下眼睛躲避我,生怕我再次给予尖叫和驱逐,我才很缓慢的张开嘴,把勺子含了进去,舌尖一动抿干净那口粥,又抬起脸往后坐直,把勺子重新吐出来。
顾北知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动作很快的又盛了一口粥递过来,速度快得生怕我反悔。勺子往前递,脸却往旁边扭,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我。
我吃得很安静,他喂得也很平稳。一小碗粥见底,他一声不吭的收拾托盘,依旧是不敢看我一眼。我看了一会儿他磕磕绊绊的动作,才慢慢开口,嗓音还带着久未说话的嘶哑。
“顾北知,为什么我打不通我爸的电话?”
他收拾东西的动作肉眼可察的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踟蹰了看着我,两只手交握了一下,好像在犹豫怎么措辞。我一直淡淡的看着他,他才说:“我们收到的消息......裴总在新疆似乎是找到了新的矿产,你知道,现在国家还是支持私人开采的。我不太确定这消息的准确性,但是似乎是雨华资本在操作新鑫记上市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什么问题,有一些融资方面的困难吧......裴总应该是为了这个去的新疆。”
从他的眼睛里,我能感觉出来,他说的是实话。所以我没有打断和询问,而是继续安静的等着他说完。
“新疆......可能信号不是很好?你打不通也很正常。你没有试着打其他人的电话吗?比如雨华资本官网的电话?”
我扬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官网的座机通往哪个办公室,我不知道;留的手机号,我打过去,那个声音我认识,是楚麒派到我爸身边帮忙的秘书,我一句话没说,立刻挂掉了。而跟随我爸从阳城一路过来的几个叔叔伯伯,我过去竟然愚钝至此,一个手机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