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学金,我不缺钱。”
我笑了笑,但是眼神大概是像落雪那样,既轻且冷:“这不是你点头不点头的事,也和你缺不缺钱没关系,要看我给不给你。”
梁望把头低了下去,发丝垂落在他眉间,看不清眼神。
我不愿意这样的一双眼睛露出对我的恨意,我承受不住。
叹了口气,近十年了,我第一次对人说软话:“不要你做乱七八糟的事,仅仅只是跟在我身边学点东西。我不缺情人,你别紧张。”
梁望带一点讶然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
我放下翘着的腿,倾身过去,无比温柔、满含眷恋的看着他的眉眼,声音很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只是想帮你。”
第5章 | 5
【“我不碰你了”】
梁望实在是个温柔敦厚的孩子。他其实心里并未完全放下对我的警惕,但我仅仅只是对他以礼相待了片刻,他的态度就明显软化。跟在我身后沉默无声,对着朱秘书、林助理也一口一个“姐”“哥”,十分讨人喜欢。
仅仅是我们从四川回到锦市的这几天时间,朱秘书和林助理就含着他“小望”“小望”,一副把他当自己人的架势。
我乐见其成。
但是他对着我,总有挥之不去的警惕。
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前经历了什么,对人这么重的心防,但是可以理解。
在成都下榻的时候,我翻着他的资料。母亲是彝族人,父亲是二十多年前援藏的解放军战士,驻地就在川藏交界的山上,在组织的介绍之下和母亲成婚并且常驻......
地震、滑坡,父亲的分队进山执行任务,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母亲是个柔弱的本地姑娘,每天以泪洗面,不知道自己怀了第二个孩子,为了养活两个人出山进城打工,因为疲劳在厂子里上工的时候出了意外,身体虚弱加上流产,死在了城里的小医院。
他父亲那边联系不上亲人,是母亲这边的亲戚,看在他有一半彝族血脉的情分上,把他又接回了大凉山。他就这样吃着百家饭,一点一点读书出来,又凭自己本事走出了大凉山。
我蹙紧眉毛,还在看,忽然听到隔壁一连串的东西哐哐掉落的声音。酒店隔音还不错,能闹这么大,必然是出事了。
隔壁就是梁望。
我来不及叫朱丽玲和林方,披上浴衣就往隔壁跑。门是反锁的,我叫了前台来刷门卡,再一推,给我气笑了——小孩儿在里面还插上了安全插销。
这得是多大的戒心啊?
我在安全插销的缝隙里哐哐敲墙,前台小姑娘也在我身后张望。
“梁望?梁望?你还能动弹吗?你得过来吧安全插销打开,不然谁也进不去。”
里面沉寂了一会儿,传来梁望虚弱的声音:“我......腿有点疼,但是能动,应该能动。你等等,我这就、这就出来。”
腿有点疼?是在浴室里滑了吗?
小孩儿果然出来了——爬出来的。
我真的是气笑了。
我从缝里看了一眼,没血,没折断,但是就一条内裤,实在太不得体了。所以我又打发走了前台,看着梁望很艰难的用大毛巾捂着身体,扶着墙一点一点蹭起来,把插销打开。
这个动作好像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打开就往后倒。我赶紧推门进去扛住他,把他先转移到了床上。
他仰在被褥里呼哧呼哧喘气,痛得眼角泛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