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位,终究是皇儿的了!
这些年,她在宫中谨小慎微,处处防备,即便是人尽皆知的宠妃也在曹家人面前做小伏低,忍气吞声。她的孩儿明明比太子优秀百倍,却也只得佯装浪荡,空有才能不得施展。
可如今,她觉得这一切都已值了。
*
皇帝眸光沉沉地扫视众人一周,最后停留在那几位大臣身上。
“诸位爱卿,今夜朕诏你们来,是来替朕做个见证。”
“咳咳。”
一边说着,他沉闷地咳出几声。
“今夜的情形诸位想必都已了然,但或许对其中因由都困惑不已。”
“是朕,不日前查知,五年前瑞王谋逆一案,实为太后与曹家人一手策划,瑞王无意,更不曾谋反。太后与皇后得知此事败露,故,先下手为强,联合南营都统陈易,试图逼朕退位,扶立太子。”
康王母子对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出言置喙。
可皇帝叫来的这四人却个个都是当年随驾东巡的大臣,比皇帝知道的,只少不多。
一时间,四人面面相觑。
“陛下说的可都是真的?”赵崇安性急,当即惊呼出声,浑厚的嗓音在大殿中一圈又一圈扩散开来。
王弼皱眉,拱手道:“陛下说瑞王不曾谋反,可能拿出证据?”
“自然”,皇帝嗓音微冷,“诸位爱卿若不信,今夜过后,朕便会命周明宴将所有证据整理出来,送到诸位爱卿府中。”
若说从前,他查出的证据还有些单薄,但今夜过后太后被送去琅山行宫,她宫中的那些内侍宫女,并可好好彻查一番。
他不信,没人能供出点什么。
王弼一滞,被他强硬的态度噎得哑口无言。
见无人再有异议,皇帝欣慰地点点头。
他轻轻叹了声,转头对孙添说:“孙添,你去将东西取来。”
孙添颔首称是。
一炷香后,孙添手中捧着一物,快步急趋而来,交到皇帝手中。
康王匆匆一瞥,隐约瞧见一抹黄。
顿时心神激荡——
孙添取来的,似乎是一道诏书。
果不其然,皇帝打开看了一眼,丢给孙添,淡淡道:“念。”
孙添抿了抿唇,低头看了眼面前那几道灼灼的目光,咬了咬牙,扬声道:“朕即位二十有七年矣,四海安定,天下太平,吏治清明,君臣和睦……瑞王李晟之子李承懿,深中夙敏,实乃佳材,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孙添念及最后,每多说一个字,众人的脸色便变一分。
直至他念完最后一个字,康王已难以置信地颓然跌坐在地,几欲崩溃。
怎么可能?
父皇怎么可能不传位于他?
除却生来残缺的四皇弟,他是父皇膝下仅剩的皇子,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之选。
这个突然凭空冒出来的皇太孙,凭什么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被父皇看中?
他有什么资格?!
满腔怒火化作一团质问,他正要不管不顾地开口,却忽然被人重重地扯了衣角。
他转眸,许贵妃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看过来。
无声开口:“莫急。”
果不其然,他没有开口,殿中却接二连三响起反对声。
“陛下,这不妥!您正值壮年,如何能这般草率地立下新帝?更何况,还是一个流落在外、身份未经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