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容因回过神,“今夜月色不错,咱们去前院瞧瞧吧。”
方才听碧绡说,从昨夜她睡过去,到今夜她醒来,祁昼明一直都守在东院,未曾出府。
可她醒来后却用那样的理由搪塞他,也难怪他不悦。
更何况,这几日他心里怕是本就不好受。
还是去看看吧。
*
容因醒来的时候并不算晚,府里才刚刚上灯。
但她先用了顿晚饭,方才又同小奶团子说了会儿话,此刻便已时辰不早了。
前院的下人瞧见她,都有些惊讶。
廊下每隔几步便悬着一盏六角纱灯,上面绘了不同样式的图。
容因一边缓步走着,一边抬头去瞧,这一段路硬生生让她走了两刻多钟。
回廊尽头,跨过一道窄门,便是书房。
容因一直仰着头,不自觉走到门口,不妨脚下有道凸起的石槛。
她一脚踏错,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扑去。
碧绡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却慢了一拍。
容因下意识惊呼出声,闭上眼。
却没感受到臆想中的疼痛,整个人落入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
那股熟悉的龙脑香,像一层轻柔的薄纱,将她细细密密地缠绕起来。
“这是第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容因抬头,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
柔软的乌发轻轻蹭在他下颌。
与她对视时,他微低下头,容因能感受到他说话间温热的鼻息。
容因一怔,脸色骤变,连忙从他怀中退开。
不等祁昼明说话,她踮起脚尖,抚上他额头,秀眉微拧:“你发烧了?”
好烫,烫得她指尖都有些发疼。
似乎是瞧不见她眼底的愠怒一般,祁昼明轻笑一声,忽然倾身,棱角分明的下颌垫在她肩窝处,硌得她肩膀有些疼。
他话里带着笑意,低低道:“别一惊一乍的,借我靠一靠,马上就好。”
说完,他阖上眼,似乎真的打算就这样倚着她小憩。
“碧绡,你快,去请个郎中,再帮我喊两个小厮来。”
他呼出的气越来越灼热。
可方才在东院,她竟然没瞧出丝毫异样。
她是不是还要夸他一句能忍?
不过片刻,容因便觉得腰越来越酸,肩膀越来越痛。
她轻声唤他:“祁昼明?你醒醒,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好不好?”
却迟迟没有人应声。
容因一怔,面色发急:“祁昼明,你醒醒,你不会昏过去了吧?”
容因脸色变得苍白,她左右张望了一圈,让碧绡去喊的人迟迟未来。
正当她手足无措时,对面房檐下忽然出现一道黑影,从檐上一跃而下。
借着纱灯照出的光,容因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乔五,你快来搭把手。”
乔五愣住:“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眸光瞥见伏在她肩头的祁昼明,乔五脸色骤变,当下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翻过栏杆在容因身边站定。
“大人可是起了热?”
容因诧异地抬眸:“你怎么知道?”
乔五拧眉:“大人没同您说吗?从崔府回来那晚,我们出去办差时,他背上的伤口又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