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吧。”
他此刻的言行举止都甚是异常。
这段时日,小奶团子虽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她,但也从未主动亲近过。
像现在这样扑过来抱住她,更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
“你怎么又生病?”
沉默半晌,小奶团子终于出声,问出的话却出乎容因的意料。
不等她说话,小奶团子便继续道:“这才半年,你就病了三次,像你这样的,怎么能活得长?”
若她活不长,那他岂不是又要没有母亲了?
此言一出,碧绡脸色骤变。
她俏脸沉沉:“还请小公子慎言!”
容因轻轻摆手,制止住碧绡的话,稍微用了些力气,转过身来。
这次小奶团子没有过多阻拦,顺从地放下了手,只是却低垂着头,并不与她对视。
容因在他面前蹲下身来,柔声道:“懿哥儿是担心我?放心,我这次并没有生病,只是在梦里梦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所以便一时没有忍住,同她多说了一会儿话。”
她捏了把小奶团子肉乎乎的腮帮:“是我不好,让懿哥儿替我担心了。那懿哥儿罚我好不好?罚什么你说了算。”
“不好”,小奶团子将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道,“我要你答应我,别再生病。”
容因闻言,不由失笑。
她实在没想到小奶团子有一日还能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来,与他平时可是大相径庭。
“懿哥儿,凡是人都有生老病死,这我可没法向你保证。”
祁承懿神色一黯。
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他很害怕——
再过几日,就是他的生辰。
离母亲的忌日没有几天了。
每年这个时候,陪他庆生的都只有祖母、嬷嬷和青松。
父亲从来不会露面。
今年好不容易能多一个人陪他过生辰。
见他低落,容因秀眉微蹙,抚上他肩膀:“懿哥儿,你实话同我说,究竟怎么了?”
“还有两日,是我的生辰。”小奶团子抬眸,眼尾处微微泛红。
容因一怔,他的反常与生辰有什么关系。
不等她反应过来,小奶团子却后退一步,挣开她的手,匆匆朝外跑去。
小小的背影很快淹没在一片黑暗中。
见容因愣神,碧绡轻叹一声:“夫人,小公子的生辰……与先夫人江氏的忌日挨得极近。”
说完,碧绡抿了抿唇,眼含歉疚。
小公子也是可怜。若提早知道他起先对夫人说的话并无恶意,她便不该呵斥他。
幸好夫人及时将她叫住。
容因恍然。
怪不得,他今夜突然变得如此粘人。
往日里,这孩子从不屑于说方才那种话,做出那种求人安慰的动作。
是她疏忽了,竟将这样要紧的日子给忘了。
她忽然又记起,先前从灵台山回来,她曾答应小奶团子去问祁昼明江氏的牌位究竟供奉在何处,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她仍未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出口。
而他迟迟不提,是不是也是担心会给她惹麻烦?
想起方才他将毛绒绒的小脑袋贴在自己腰间时那副全心依赖的模样,容因心尖儿一软,但终究还是被理智占了上风。
不能上头。
若是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去问,且还挑在江氏忌日将近的时候,说不定会惹他发疯。
“夫人,咱们还出去吗?”碧绡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