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崔容萱不是她,所以不知内情,她没理由责怪她。
但她从未去了解过祁昼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便肆意编排,人云亦云,甚至到她面前来说嘴,她绝不允。
小姑娘抬脚跨过门槛,脊背挺得笔直,骄傲又矜持。
祁昼明遥遥凝视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黑眸里一片灿然。
没想到来晚了还能有这等好事。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都是这么夸他的么?
崔容萱正恼怒,忽见一匹一人多高、通体雪白的骏马停在了崔府门口。
她下意识抬眸,往马背上看去。
马背上的男子,一袭黑金曳撒,腰间并无多余的配饰,却斜插着一把剑。
威仪凛凛,气宇轩昂。
她从前并未见过祁昼明,此刻却凭他那身玄裳一下猜中了他的身份。
崔容萱先是心头一跳,仓惶地低下头,可又忍不住抬眼偷觑。
原本她以为,坊间传言能止小儿夜啼的活阎王,会是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的粗糙大汉,却不想他长相俊美,比之康王更盛。
祁昼明利落地翻身下马,话里夹杂着一丝笑意,听着心情很是愉悦。
原本到嘴边的话一转,换成了那个极为亲昵的称呼:“因因。”
容因下意识回转过身,便见祁昼明含笑凝视着她,站在不远处。
他身形颀长,似琼林玉树,巍巍而立。
下一秒,她嫣然一笑,提起裙摆向他奔来,脚步轻盈得仿佛投林的乳燕。
小姑娘精准地往他怀里扑来,他下意识张开双臂,稳稳地将人接了个满怀。
“跑慢些,也不怕摔了。”男人悠悠道,似是在苛责,但那双大手却一直揽在她腰际,不曾放开。
小姑娘抬起头,眉眼弯弯,半瞋半喜道:“大人怎么才来呀,昨日我分明同您说过时辰的,莫不是事务繁杂,忙忘了?”
祁昼明垂眸,小姑娘粉面桃腮格外惹人爱,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引得她暗暗瞪他一眼。
他见好就收,问:“怎么,夫人等得急了?”
她眨了眨那双如小鹿般水盈盈的眸:“自然不是,只是好几个时辰不见大人,想您了嘛。”
祁昼明觑着她白嫩的小脸,眼底闪过兴味。
不知小姑娘是何处学的这一身本事?
哄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说起情话来也自然得仿佛早已说过无数次。
只是有些可惜,她说这些话皆是为了做戏。
路过崔容萱时,容因目不斜视,仿佛根本瞧不见她这个人。
小姑娘微昂着头,像只骄傲的雀儿。
跨过门槛,祁昼明却忽然停下,道:“站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着,他转身,在容因疑惑的目光中缓步朝崔容萱走去。
“哎,祁昼明”,容因轻唤一声,想将他叫回来。
但他却只是脚步微微一顿,并没有停下。
她眸光紧紧攫住他的身影,朱唇轻抿,目露担忧。
方才听他当着旁人的面那样唤她,她便知道她与崔容萱的对话定被他听去了大半。
但崔容萱说的那句诛心之言,他应当并没有听到。
所以,他应该还不至于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