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她又出府了一趟。
奔波整日,又赶来宽慰他,他不该再让她操心。
从西院出来,容因仍旧秀眉微蹙,双目含愁。
祁昼明的态度已渐渐成了埋在这孩子心底里的一根刺。
她记得书里小男主出场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与父亲关系冷淡。
两人虽为父子,但见面不过点头问好,便再无他话,好似仅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起初她只想保住性命,没有更多的想法。
可与祁承懿相处越久,她越觉得心疼。
早慧,懂事,缺乏安全感。
每一个词都在暗示他的童年并不幸福。
让她时不时想起幼时的自己。
可上次她同祁昼明说过那番话后,他始终无动于衷,没见有丝毫变化,恐怕单靠劝是行不通了。
她得另想想办法。
*
走到半路,容因忽然想起件事,停住了脚步:“碧绡,你陪我去趟前院。”
今早出府前,她将做好的香囊放到了祁昼明书房的桌案上。
可现下她心里不痛快,并不想在这时候将东西给他。
趁他尚未回府,她去拿回来。
容因心里认定这个时辰祁昼明尚未回府,因此走到书房时,不曾多问上一句,便径直推门而入。
书房内静谧一片,确实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容因彻底放下心来,径直绕过插屏,走到祁昼明桌案前。
目光所及,并不见她放在桌上的那个香囊。
容因一怔。
她走时怕祁昼明看不见,所以刻意放在桌案中间,最醒目处。
不应该此刻却没了。
难道是负责书房打扫的小厮将其收走了?
可是没道理。
府里的下人还不至于敢随意乱动祁昼明的东西。
容因纳闷,准备蹲下身,在桌案下寻一寻。
她才退后一步。
却意外撞进一个坚实硬挺的胸膛。
容因仓惶转过身,致歉的话尚未说出口,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仁。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蕴着一丝笑意,似是因她方才的莽撞。
“夫人可是在找这个?”他扬起手。
随着他的话,容因眸光一定——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个她辛苦绣了好几日的香囊。
“是”,容因没料到他竟会这么早回府,还在书房与他撞了个正着,她神色不自然地道:“是我早前不慎落在这儿的。还请大人归还。”
边说着,她伸手去拿,却被他轻轻松松抬手躲过。
小姑娘被戏弄,脸颊羞恼得涨红。
他故意凑近,一脸揶揄:“这香囊是男子式样,夫人是做给谁的?”
“我”,容因瞧着他那张放大的俊脸,张了张口,却忽然又想起今日在马车里瞧见的画面。
他与那女子并肩而立,眉眼带笑。
此刻在这里,却只知道戏弄她。
一时间气上心头,容因不忿地偷偷撩起眼皮白他一眼,语气变得冷淡:“大人何时也有闲心操心这种琐事了?又不是给您绣的,与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