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想下下崔容萱的面子。
殊不知,容因是当真不认得眼前这个姿容艳丽,但说起话来却咄咄逼人的女子。
只是她猜测,能唤原主一声“三妹妹”,应当除了原主那个嫁给去了康王府,又一向自恃身份的嫡姐,也不会再有旁人。
崔之一姓,向来显赫。
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世世代代盘踞在崤山两侧,历朝历代,都少不得出几个声名远播的当世巨儒或位极人臣的股肱之臣。
原主所姓的这个崔,多多少少也和崔家世族沾了点关系——
若是翻着家谱一页页的数下来,那当是清河崔氏的一个旁支。
但也仅限于这么一点了。
原主的父亲崔泓自幼生在邺都长在邺都,从未去过清河,连清河崔氏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幸而如今取士,并不像前朝那般一切以家世论。
虽然表面看上去,像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这等世家大族的子弟,只要应考便都能在朝中捞个一官半职。
但这些实则与世家门荫无甚关联,而是要归功于百年世族的家学渊源。
像崔氏这种名门望族的子弟,往往在还没学会拿筷子的年纪便已学会了如何拿笔,即便不靠门荫,也能强过许多人,又岂是寻常人能比得了的?
故而崔泓即便没有家族门荫,如今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做到正五品六科给事中。
六科给事中这个官职虽品阶略低,但职权并不小。倘若崔泓能做出一点成绩,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只是近几个月来,崔泓原本一片光明的仕途,突然遭遇了冷峻的寒冬——
从数月前开始,朝中许多自诩清流的官员突然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排挤、打压崔泓。
只因原主嫁到了祁家。
而因为这桩婚事被诟病的,不止崔泓一人。
整个崔家,在整个邺都城里的名声一夜之间如堕泥淖。
偏崔泓又不敢对祁昼明有丝毫怨言。
否则当初也不至于不敢拒婚。
如今事已至此,崔泓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吞。
*
大庭广众之下被下了脸子,崔容萱眸光一冷。
又想起这些这几个月来,父亲在朝中屡屡受挫,整日里愁容满面,日渐憔悴,崔容萱打定了主意,她要狠狠收拾收拾崔容因这个扫把星。
“站住!”崔容萱娇喝一声,转过身来。
她身后簇拥着的那两个婢女便一马当先地走上前来,堵住了容因的去路。
“崔容因,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连规矩都忘了——
见到本王妃,为何不行礼?”
容因眸光微闪。
略一思索,容因忽然一脸促狭地上上下下打量起她来。
她的眼神太过直白,以至于无需开口,崔容萱便立刻明白过来,她那副表情分明是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