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到陌生人堆里头,马上就能羞赧腼腆起来。
周景烁给他理了理领口的装饰:“你不想当众致辞,我来也行。”
“你来吧,”迟冬松了口气,乖巧地抱住他的胳膊:“我能不能全程当挂件?”
只需要跟在大佬身后,微笑点头握手的那种。
周景烁没碰他刚做好的发型,只轻捏他的下巴,指腹在他唇角按了按:“恐怕不行,今天来的人比上次生日会多得多,我带你去认认人。”
迟冬小脸一垮:“一定要认吗?认了我也记不住。”
“走个形式,别紧张。”
迟冬不情不愿道:“好吧。”
周景烁有些无奈,人家小孩巴不得趁机多认识几个人,没见过像迟冬这样,想在自己的成年礼上当个透明人的。
看来柳池说的没错,养小孩不能只是圈在领地里好吃好喝地养,还得时不时带出去放放风、见见世面......迟冬就是个中反面教材。
迟冬转身去照镜子。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白金交错的宫廷风华服,看样式应该是仿制的帝国礼仪制服,线条稍加修改,裁剪流畅帅气,零零碎碎的饰品呈现优雅的亮银,相当夺目。
周景烁似乎还嫌他穿的不够华丽,又给他戴上一枚能量矿雕刻的胸针,搞得迟冬整个人都亮闪闪的,堪称行走的发光体。
这套衣服但凡换个人来穿,都会显得过于花枝招展,像是刻意去博人眼球一样。唯独迟冬穿着没什么违和感,他本身肤色就白,身姿也挺拔,撑得起衣服。瞳孔是深沉的墨色,像黑沉沉的浓雾堆砌,压得住服饰的轻佻,平添几分沉稳。
他只是往那里一站,整个人就如利刃一样劈开视野,像个矜贵的小王子。
“怎么样?$”小王子透过镜子,与他的超大号‘公主’对视。
周景烁俯下身,在他耳廓上亲了亲,声音喑哑:“很好看。”
是他亲手装扮的小漂亮。
今夜也会由他亲手剥光。
宴会在郊外的塞纳古堡举行,古堡是周景烁的私人宅邸之一,常年对外封闭。
光影掠过天际,高调的豪华加长版悬浮车停在私人城堡门口。
侍应生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周景烁操纵着轮椅下车,他今天穿得低调,纯黑色的礼服沉稳肃穆,没有任何喧宾夺主的意思。
迟冬紧随其后,落后周景烁半步,却依旧吸引了全场瞩目。
城堡的正门开启。
伴随着一声铃响,室内乐在旋转门后响起,数十米高的光瀑垂落,光幕后是悬浮于纸醉金迷中的吧台,地上铺着天鹅绒毯,随处可见纷纷扬扬的玫瑰、月季花瓣。
这些花瓣都来自于迟冬的营养舱,除了他,没人能一次性提供这么多昂贵娇弱的花瓣。
无数首都星的上流人士、甚至是来自于帝国的贵族,一面惊叹周家的大手笔,一面在奢靡的芬芳与音乐中穿行,觥筹交错。
周家下发邀请函,几乎整个联盟的权贵都来了,还有不少来自帝国的贵客,阵仗比当初周韶的成年礼更盛大。
人实在太多,迟冬看得眼花缭乱。
周景烁安抚地按了按他的肩,环视四周,领着自家的社恐小孩,在万众瞩目下踏入宴场。
迟冬一晚上就没有闲过,跟着周景烁走来走去,还得应付一波又一波举着酒杯来恭贺赠礼的贵客,脸都笑僵了,时不时得伸手揉一揉脸蛋,小小地叹口气。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权贵都带了自己的子女,娇贵的少爷、小姐们衣着华丽,身上的合成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迟冬不得不暂时封闭自己的嗅觉,免得打喷嚏。